不知道为什么,传说中的穿越女都能凭借捣鼓出的新鲜玩意儿得到皇帝的种种另眼相看,可眼前的事实告诉钱卿瑛,最是无情帝皇家!
皇帝会因一时新鲜,像喜欢猫儿狗儿一样宠宠你,用不到时弃如敝屣,其实看重的是你能给他带来什么,放在利益的天平上称出几斤几两。
胤禛跪在殿前许久,而钱卿瑛确是早已被应允站起的,两人就这么一人站一人跪的耐心等着,不过是个下马威么,只是钱卿瑛身上没什么可挟制的,正如她说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上次被绑架那次已经看得出来了。
胤禛说过这第一步让不得,两人都做好了被体罚的准备,穿上了羊绒衫、羊绒裤,袍子底下就是寒气不侵的皮衣皮裤,穿着皮革软底的牛皮靴子。
康熙这样的试探,钱卿瑛看似脸色发白,身形摇摇欲坠,却一直“坚强”的撑着。
直到掌灯时分,康熙才幽幽开口:“进来吧!”
“谢皇阿玛恩典!”胤禛稽首于地,带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
“爷,您还能走么?妾给您揉揉。”钱卿瑛红着眼赶忙搀扶胤禛起身,灯火通明的内殿里等待他们的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有点僵,有点麻。你扶着爷点,让爷缓缓。”胤禛冲钱卿瑛强笑了笑,脑门上却依稀有着汗珠。
钱卿瑛心酸的点点头,心里早就在诅咒康熙趁早永垂不朽,等他生不出儿子了,总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糟践孩子了吧。
“老四,你可知错?!”康熙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再度跪倒在地的胤禛,淡淡道。
“儿臣知错!”
“哦,说说错在哪里?”
“儿臣错在不能体察皇阿玛的圣意。不能好好掌管后院。”胤禛的头一低再低。
钱卿瑛原是低垂着头,此刻便状似惊愕的侧目望向胤禛:“爷?”
“儿臣管教不严,还请皇阿玛责罚!”胤禛虽是请罪,却只字不提康熙真实的用意,为他遮掩。
康熙不语,只一味的看钱卿瑛。
这是要她主动揽罪上身了,钱卿瑛暗自冷笑。
朝野上下敬佩钱卿瑛的有,嫉妒钱卿瑛的更多,她最大的劣势和最大的优势都是女儿身,女人强过男人那叫什么?牝鸡司晨!以康熙帝的善变。即使拳拳奉献,做那“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忠臣。康熙帝也不会永远的信任保护她。
可是钱卿瑛若不为胤禛而让步,那么无疑会在胤禛的心里埋下一根大刺,在天下人眼中都是个不忠的贰臣,起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为丈夫现身的女人如何能见容于世。还如何谈以后?!
“臣妾知错,臣妾愚鲁,还望陛下明示!”钱卿瑛直挺挺的跪下,面色苍白。
“恩,老四你也起来吧!”康熙的脸色和缓起来,“李德全上茶!”
钱卿瑛向他屈服。康熙不觉得意外,还好这个女人是心系丈夫的,肯为胤禛受委屈。肯为胤禛退让牺牲一部分尊严的女人,别管钱卿瑛是不是有名分,像她这样前期受点委屈的人在胤禛得势后会很得胤禛的心意,她很聪明!
都说康熙帝是个宽和的明君,可康熙朝的功臣。为康熙盛世尽心尽的功臣,没有几个是福禄寿齐全的。以往康熙帝处理重臣的手段比较怀柔。不像对钱卿瑛吃相那么难看,无非是因为她没什么可让他要挟的,他便急了。
就是以后的雍正也逃不出这个圈圈,当皇帝都是一个样儿,国土之上有个无法掌控的人实在是太不安心,或者说是不甘心!
所以钱卿瑛之所图决不是胤禛的什么惦念,感恩!你鳞甲除尽后,指望同皇帝讲昔日的情分,往日的功劳,等于把脑袋搁在他们手中。
“谢皇上。皇上若有什么用得上臣妾的,臣妾必当竭尽所能为皇上效力!”钱卿瑛虽是请罪了,神色依然是不卑不亢,她要是装出战战兢兢的样子,倒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当下淮扬引河要疏浚,过了正月十五朕要巡幸畿甸,五月要巡幸塞外,还有直隶省要建育婴堂,热河要建行宫,件件桩桩、所兹不菲。”康熙慢悠悠的划着杯盖,样样亏空提的跟聊天气一样。
“皇上的意思?”钱卿瑛不由脊背生寒,这是要榨干她,杀鸡取卵!玩政治的果然都是无耻无下限!
“国库空虚!”寥寥四个字像炸雷一样扔下来。
“臣妾明白了,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臣妾不能让四爷陪着臣妾遭万人唾骂,这个赌局臣妾不能让那些人输光家当,多少年心血付诸一炬!国库的窟窿臣妾粉身碎骨一力承担,臣妾不过是四贝勒区区一介姬妾,并不能代表禛贝勒府,还望皇上赐休书一封并取消赌局,因为臣妾无法两头负担。”钱卿瑛笑着点头,毫不在意的样子。
康熙没想到钱卿瑛这么爽快,但感觉却不对:“你为皇家办事,朕怎能反赐休书,理当褒奖才对。”
“多谢皇上厚恩,不过臣妾折腾完这些年攒下的家财,就再配不上四贝勒了,臣妾只是个女人,也没力气去做什么东山再起的无谓挣扎,若是皇上不便如此,结果也并无不同。”钱卿瑛摇摇头,虱子多了不怕咬,置诸死地才能后生。
“你就不怕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康熙总算听明白了,她这是以死相要挟,破罐子破摔,她一死留下个偌大的烂摊子,足够让大清动荡十几年。
“臣妾从小就想着各种死法,恐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何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