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病了就特别脆弱敏感,女主不可能包容所有的事,陈氏是需要转变的,反正内部是团结的哈,各位耐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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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范氏故意露出脖颈的红痕,这样向陈氏请安:“太太来的这么早,怕是觉轻吧,不像妾身……晚晚服侍爷,累得够呛,可不能行全礼了。”
平时陈氏没觉得,事到临头才发现面面俱到护着她的不是两个最看重的儿子,反而是这个默默替她安排好一切的小女儿,如今钱卿瑛昏迷不醒,就没人把她的委屈当回事了。
众人无语,谷雨低声劝道:“太太,您闹将起来,可是遂了旁人的心,要姑娘如何养病?!但凡姑娘醒了,总会为您筹谋打点的。”
陈氏抖个机灵,对,幺儿没事才是最最紧要的。接着询问到库房抓药的回来了没有。
钱卿瑛这一烧便烧了一整天,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晕晕乎乎中,两辈子的经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纷纷扰扰的情缘纠葛让她几欲窒息,她这样挣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旁人平平安安不也幸福到老吗?
看看自己的下场,前一辈子奋斗一生,然后守寡遗腹子又不幸流掉,继而身患绝症,只能用那样惨烈的方式终结生命。这辈子呢,好不容易谋求的重生,又把自己给累病了,难道还要再过劳死一次?
躺了四五天才算真正清醒,听着陈氏絮叨着她的委屈和愤怒,心中悲凉无比:她只想我替她出头,就没想过我是不是会疲惫会厌倦,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的总是两个儿子,要打冲锋了就想到我了,这人怎么就捂不热呢。
“母亲,我累了,想歇歇,您先回去吧。”钱卿瑛将头向里转去,觉得身体格外的寒冷,白露先一步告诉她,说库房里的大半东西在这几天里都被陈氏拿去外院了。
“瑛儿,娘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睡了。”陈氏去推了推钱卿瑛,张大夫都说她没大碍的,所以她就放心了,只想着找人替她出气。
“有完没完,我都要病死了,你就知道拿我当枪使!怎么不去找你两个宝贝儿子,我这儿大半的东西被你二一添作五挪给他们了,我问你还故意瞒着,现在想起我了。你以为我傻是吧,若是我不愿意谁也休想算计我半分,做人要知足!有能耐你自己去争去抢,哪怕杀人放火,我也在你后头帮你摇旗呐喊!”钱卿瑛气的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这样一病神经就特别的脆弱,也没办法像平时那样心胸宽广了。
“瑛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他们是你哥哥啊。男孩子要继承家业,你一个女孩家要那么多家财做什么,你以后还要靠他们的呀,这话传到他俩耳朵里怎么了得!”陈氏被吓到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钱卿瑛,情绪也激动起来。
“他们是我哥哥,我们互相照拂那是理所当然,我拉拔他们还少了?女孩怎么了,你不也是个女的?!你以为这些是从父亲那里拿的,就是我占了哥哥们将来的财产?!我告诉你,那些东西就算不是被我拿到,那也半文都轮不到他们,你把我呕心沥血得到的东西都搬空了,让我将来怎么办,两个哥哥在外都各自安置了产业了,不也没算我这个妹妹,我说什么了没有?!树木大了自然要分开枝桠,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我和他们之间的分寸把握的好好的,用不着你操心!我只是恨你心偏的没边了,怎么能这样对我?!”
钱卿瑛说着已然泣不成声,哭了一会儿,忽而冷笑道,“我从不就不拿别人当我的依靠,以前不曾,将来也不会!你们若是跟我明说需要银子,我就是上天入海,倾尽所有难道不会去替你们弄来?!还有,今天的这房间里的话一个字也不会传出去,是吧?!”
那样庞大的一笔数目,两兄弟对这些事保不齐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陈氏这样一周转,他们的道德良心就有了逃避的去处。妹妹的东西就拿的心安理得。只是人生在世大多不能追根究底,保持一碗汤的距离才是最美好的状态,
陈氏转头一看,钱卿瑛只一个淡淡的眼神飘过去,一众丫鬟尽皆俯首帖耳,那是她从没有过的威严。
让她恐慌的是,钱卿瑛动了真怒,怕是日后再也不同自己亲近了,可送出去的大宗东西比她所有的体己还多,这才回过神来要将自己的东西全补偿给女儿,她不但舍不得还活不下去的。
正踌躇不知所措,就听钱卿瑛对下面的人吩咐:“日后没我的对牌,谁也不得拿我小私库里的东西,少一件看管的人照原样赔。”
陈氏一阵难堪,落荒而逃的奔出了流云院,随侍的丫头匆匆的向钱卿瑛福礼告退,也追了上去,半点不敢往外透露刚才的事,连钱管家都被九小姐吃的死死的,谁敢去捋她虎须。
“嬷嬷,母亲怎么能这么对我呢,父亲、母亲都是这样,哥哥们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我真的好累好难过。”钱卿瑛趴在张嬷嬷怀里一阵恸哭。
“嬷嬷的好姑娘,不哭哦,不哭。小姐太能干从不让人操心,这父母啊,都是偏心让人担惊受怕的孩子,太太会想明白的。”张嬷嬷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钱卿瑛的背,对陈氏不是没有埋怨的。
“那三哥可比大哥让人操心多了,母亲怎么偏心大哥多许多呢。”嬷嬷的怀里暖暖的,有皂角的味道,钱卿瑛难得的任性,其实何尝不是撒娇求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