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静而过,山林茂密而安静,甚至有无处不在的诡异,叫人难以放下心来。 在诸葛闲的指导下,用伤药在他后脑上涂抹了些,之后又用纱布在他脑袋上缠了一圈儿。好好个人,愣是被打扮成了刘姥姥似得。 虽是不厚道,可看他那倒霉样儿,仍旧是不免想笑。 不过,说是笑,倒也笑不出来,因为邺无渊他们还没回来呢。 过去这么久了,甚至现在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那边什么情况完全未知。 再加上亲卫也不能去看,他又显得很着急,就更让人慌张了。 两条腿好些了,阮泱泱也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翘脚往远处看,什么都看不到。 又往外走,走了几步,就是之前那条上山的路。果然,四周那些长势旺盛的荒草歪歪斜斜,显然是被一通折腾。 亲卫紧跟在她身后,她这一动,他可是连诸葛闲都不管了,只跟在她身后。 左右看了看,空气中隐约的飘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儿,应当就是之前制造雾气那些东西才会散发出的味儿。 往老宅那个方向看,安安静静,没有人。 现如今,墨家的人到底都如何,她不知道。墨家是个较大的家族,不可能只剩下元息魏小墨这一对儿兄弟还有那冒牌货,应当还有别人。 但,说起来,家主应该就是元息了吧。 他来到这里,不会被阻拦,而那些老宅的守卫,也都是听他的。 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刚转身准备走进去,就听得亲卫忽然出声,“将军他们回来了。” 闻言,阮泱泱快步的跑进去,拨开那些跟人差不多高的荒草,果然看到了人。 她看到的时候,邺无渊已经席地而坐了,腰背笔直,除了脸色难看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快步走过去,先是转着圈的看了他一通,没见着什么伤什么血,她这才蹲下来,正面看着他 好嘛,这脸色……他还真是从未在她面前有过这么难看的脸色。当然了,这么一直面,他好像无意识的在收敛,在控制,不过没什么用。 “你没受伤吧?”第一时间问的肯定是这个,心情什么的,通过他表情就看出来了。 “没事。”他说,眼睛里那股冷锋也消褪了些,不再那么煞人了。 “咱们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离开是真。 “走。”邺无渊没有多余的话,她说完,他就起身了。 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视角的原因,她觉着他站起来后好像晃了一下。 不过,他这脸色冷硬,刀枪不入的样子,皆是生人勿近。 直叫人想接近都不成。 没有再多说什么,诸葛闲也被扶起,之后迅速的离开了原地。 依旧是顺着上山的路离开,没人阻拦。拂羽的人在前面探路,距离挺远,他们一直没发出信号,可见路途通畅。 诸葛闲边走边不时的摸一摸自己的头,被砸那一下,够他缓好久的。 顺利的离开了下山的路,接下来的路,却改变了方向。 不再走之前魏小墨带的路,而是另寻了路线。 这是沛中,在东夷南部,穿过几座城镇,就抵达边关了。 只要穿过了边关,就进入了大卫的地界。 原以为是要回大卫,却不想,在绕过了一个很大的镇子之后,便停下了。 而且,租住了这附近村民的在山上的竹寮。竹寮还挺精致的不说,面积也很大,就在山上,是人家村民在夏天最热的那段时间,专门用来乘凉避暑的。 这一路,可谓是紧赶慢赶,最受不住的是诸葛闲,他后脑勺有伤啊。 虽是个神医,可是一直都给别人治伤,自己一直把自己保护的相当好,哪有过这种遭遇。 竹寮精致,周遭有那么点儿原生态也是真的,这个季节蚊虫什么的也特别多。 到了地儿,别的不说,先处理诸葛闲后脑勺的伤啊。 唯一还算细心的也就是阮泱泱了,不过她怕疼,站在诸葛闲身后给整理那些被血黏住的头发,一边龇牙咧嘴的。 邺无渊就站在旁边看着,不时的提醒一句,或是给她递工具。 这一缕头发是别想留着了,被血黏的太严重了,打结到这种程度,也根本是解不开。 索性的,就拿小剪刀,把这一缕给剪了。 伤口露出来了,的确是破了,而且,还真有点儿严重呢。 弯着腰,阮泱泱一点点的处理,一边感受着莫名的疼痛。看着人家这样,她也疼。 “这一路紧赶慢赶的,你这伤口都要结痂了。这会儿又硬生生的冲洗开,是不是疼的要死过去了?”明知道疼,她还偏偏问问。似乎得到了答案,她莫名感受到的这股疼痛,能有理有据些。 “这外伤倒是也还好,疼过了,就过去了。”诸葛闲还算能忍,毕竟也是给人家活生生锯过腿脚的人,对疼痛是有预知的。 “外伤?还有一种伤,是内伤。皮肉不破,对吧。”阮泱泱边缠纱布边说,蓦地她扭头看向始终站在一边儿的邺无渊。 被她忽然这么一瞪,邺无渊稍稍后退了一步。 他这么一退,阮泱泱眼睛瞪得更厉害了。 快速的把诸葛闲的头用纱布缠上,拍了拍手,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你,这一路鬼鬼祟祟的,不再背着我也不再扛着我,一副为别人守身如玉的样儿。你是不是受伤了?内伤!”这段路走了大概两天,这两天,他躲她。 她这模样可说是咄咄逼人了,甚至有一种不如实回答她就会被惩罚的气势。 邺无渊缓缓的活动了下双臂,胸肌都在跟着动,他面色也较为坦然,好似并没有发生她所说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