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赏钱,跟着一道出府去。

兰庭不知道,自己后面又跟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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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月楼在莳花街的第三家,莳花街是庆安侯府所在的平澜坊附近,很热闹的楼街了,口腹之欲在这里,能得到大半的满足,饶是冬日里,积雪层叠,也是热火朝天,人声鼎沸。

到了得月楼后,因为早上耽误了一会,时辰刚刚好。

碧釉也难得出来,一想到今日的事情又解气,正要雀跃地掀开帘子,却听自家小姐淡淡道:“先不急,再等半刻钟。”

她“唔”了一声,不明所以地缩回了手,焦灼地等着小姐准备好下车。

可小姐居然真的就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外面天气很晴朗,马车也被晒得有些暖意。

半刻钟后,红霜回头看了看睁开眼的大小姐,说:“大小姐,到时辰了。”

兰庭已经睁开眼:“嗯,进去吧。”

得月楼内,邱女先生是一早就来了,让人等谢兰庭来了才能上菜,一则,她是东道主,二则,是以示歉意。

而且,她不知道,谢兰庭会不会来。

若不是因为即将被雅正女学销退,赌坊那边又步步紧逼,每天欺上家门来要债,让她几乎无路可走,也不至于现在舍下颜面,向一个丫头致歉。

得月楼人,上前来问道:“客官可有预定?”

红霜和碧釉从前没有来过酒楼这种地方,被热情的伙计吓了一跳,反倒是大小姐轻声道:“邱先生。”

伙计干净利落地上楼一引:“噢,客官楼上轻,靠右第一间。”

兰庭习以为常地点了点头,提裙缓步带着丫鬟上楼去。

碧釉藏不住笑意跟着小姐身后,红霜看她眉飞色舞的,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唇角压都压不住。

谢兰庭身着白底十幅金斓边度花裙,外罩了一件金红羽缎的斗篷,她偏头看了一眼热气氤氲的大堂,客满如云,想要在这里吃一顿饭,应该还挺难的吧。

她想,这个冬日真是漫长啊。

而房间里,邱女先生已经等的焦灼不安,愁云满面之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随着清淡又熟悉的女声,谢兰庭终于出现在了眼前:“邱先生,我来迟了。”

“未曾未曾,大小姐请进。”邱女先生差点激动地泪如雨下。

她想到今天的目的,立即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笑了笑,与谢兰庭的坦然自若,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说先前,她心口还憋着的一口怒气,但在忐忑的等待中,早就消散了下去,只盼着谢兰庭能来,就比什么都好了。

说实话,在看到谢兰庭那一刻,她几乎都不晓得,自己是该松下一口气,还是要更加提起心。

既然是掐着时间来的,这就说明人家还没消气,不依不饶地刻意刁难,她也得耐心忍受着。

“请坐,谢大小姐。”邱女先生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殷勤热络,亲自为谢兰庭斟茶倒水,端到了面前赔罪。

看得碧釉撇了撇嘴,当初栽赃她们小姐的时候,那副嘴脸叫人恨得牙痒痒。

见丫鬟服侍谢兰庭脱掉斗篷,一身清雅华丽的衣裙,邱女先生有些闷闷地别过眼去,暗自咬了咬唇。

谁想落座后,兰庭只轻飘飘地用了一句话,就将她打的丢盔弃甲,一败涂地:“本以为先生的热情和笑容,是该用在初次谋面的,没想到,今日才看见。”

“我、我……”一听见这句暗含讥诮的话,邱女先生整个人慌乱局促起来,顿时面红耳赤,低下头差点窘迫地掉下眼泪来,只能迅速借着捋发去掩饰。

这也逃不过紧盯着她的人眼中。

碧釉眨了眨眼,没觉得多高兴。

兰庭不见半分动容,继续问道:“我听说,先生有个弟弟?”

这时候,她也就不维持什么面子了,垂头沮丧地应道:“是,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只因他才债台高筑。”

兰庭一只手倚着腮:“为何不去借呢?”

“借?”邱女先生眼中含泪,摇头苦笑一声:“大小姐这话说得轻巧。”

她也是要面子的,不能为了这种荒唐的理由去借,平白就矮了人一头,日后还怎么做先生,借了谁家的钱,就要专门照顾谁家的孩子,这和奴婢有何区别,只是没签卖身契罢了。

其后的一刻钟里,她们就听邱女先生说了自己的遭遇,邱女先生的父亲是个小官员,对一双儿女都不错,不用多说,现在的邱女先生就证明了这个事实。

可惜,她父亲去世的早,弟弟没有受到父亲的多少教导,而母亲早年因为生了女儿,受了不少婆母责难,对儿子溺爱非常不说,甚至在丈夫死后,逼着女儿赚钱给儿子赌钱。

邱女先生的父亲原为了她定亲,父亲死后,婚事也被耽搁下来,男方等不得丧期,也无情地退掉了婚事。她只好年复一年地,给这个赌鬼弟弟赚钱换赌债,填这个无底洞,一直到如今。

今日,赌坊的人又打上门去,邱女先生只能躲在女学里,可她又不能看着家里唯一的男丁被打死。

听完这些,之前一直叫唤着要邱女先生给小姐道歉的碧釉,看她眼下的可怜的模样,再看她身上的素色旧衣裙,就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要不是红霜碰了碰她,碧釉都想给女先生一块手帕擦眼泪了。

看得人心里怪难受的。

红霜瞟了一眼碧釉,心里暗自叹息,这丫头,来之前,还觉得女先生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是报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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