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去尚家送死吗?”

眼前人和谢兰庭,如出一辙的神情口吻,似笑非笑,漫不经心,令谢侯爷更是心中不快,隐忍不语。

薛珩本无意与谢桓有所为难,只是又想到谢兰庭,心有挂怀,倒不如他亲自登门,来说说清楚。

“据我所知,这门婚事原本是谢二小姐的,就不要相让了,兰庭不是夺人所爱的孩子。”

谢桓悻悻道:“大都督怎可这般说,且不说兰庭是我的女儿,而且尚家的亲事,本就该是兰庭的。”

他脸上强笑,腮帮子酸疼,心中叫苦不迭,当时他哪里知道,谢兰庭是都督府的养女。

两个女儿,谢兰庭的价值必然没有谢如意大,是个人都会选择牺牲前者。

这里没有其他人,薛珩就更没有给他留面子的必要了,支颐轻笑道:“侯爷这是真的没听懂我的意思,还是有其他的苦衷呢?”

这样的事情不是个例,前朝也有,为了保护家族的名誉,又不能被牵连,与罪臣之家定亲的女儿,一般都会是早夭闺中的结局。

朝野之中,薛珩说不上是一手遮天,但能打压一个已经日渐没落的侯府,绝对不成什么问题。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福祸相依?

他都有搞不清,到底自己是不是谢兰庭的父亲了,谢桓嘴角微微抽动:“我看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兰庭这孩子,一向比较耿直的,她的妹妹们年纪小,说话也不会想太多,受点委屈也可能是有的。”

侯爷自己倒是很委屈,有这么个忤逆不孝的女儿也就罢了,后面还有一个这样的靠山来找麻烦。

谢兰庭受什么委屈了,他们明明都被绝地反杀了。

薛珩本也不是为了朝堂之事,只当是论家常,不用身份压人,若不是碍于这是兰庭的生父,他一早就将她带回都督府了,何至于在这里受委屈。

他松了口道:“侯爷此言,我也有所考虑,毕竟兰庭才回了侯府,与府中小姐并非一起长大,她若是不懂事,烦请侯爷您多担待。”

谢侯爷听得牙根发酸,这都是什么话,这到底是谁家的女儿,敢情谢兰庭来侯府是做客的吗,还要多担待。

还没等谢桓松一口气,薛珩下一句就又逼了上来:“侯爷对兰庭在意一些,当年她在外面跟着我也没少受苦,她是很愿意亲近侯爷夫妇的,有些事情,不是蕉鹿自欺就能过去的。”

说他自欺欺人?能在朝堂上混的如鱼得水的,谁还不是道貌岸然的货色。

怎么偏偏好的,都让他占了去,一个毛头小儿,也敢同他叫板,如今是在危难之际。

若是放在当初的庆安侯府,哪会有薛珩这种人的出头之日。

谢侯爷不急不慢的饮了口茶,故作沉吟半晌:“既然都督如此担忧兰庭,不如让兰庭认都督为义父。”

薛珩眉眼蕴了薄怒,眯了眯眼睛,眸光清寒道:“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他自然没想到,误以为是谢桓在挑衅他,嘲讽他多管闲事。

谢桓确有讽他之意,但不是薛珩以为的意思,而是怀疑他与谢兰庭二人之间的关系。

“大都督别见怪,我也是为了小女的名声着想。”谢桓说的冠冕堂皇,实则观察着薛珩的神情变化。

薛珩察觉出了他别有深意,冷然不语,心中却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丝丝缕缕地缠了上来。

薛珩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谢兰庭正拈着一节细竹枝,在看院中水缸养的睡莲,他缓缓走到她身边:“好看吗?”

兰庭头也不回,浓密的乌发垂在颈侧,逗弄着水里摇曳的鱼儿,点了点头:“挺雅致的。”

薛珩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你若是喜欢,在都督府也可养的。”

他捡到她的时候,正是落了难的节骨眼,一身萧索的,带着她风里来,雨里去。

得知兰庭是侯门贵女时,只觉得人间荒唐,久久不能回神。

要知道,当年他捡到谢兰庭的时候,还是在西北寒苦的北口镇,本来以为是谁家养不起而丢弃的。

同时又欣慰不已,起码兰庭无需像他,已经是孑然一身。

薛珩甚至在想,是不是不该打扰她在侯府的生活。

可惜,她在这里并不好。

兰庭划了划水,眼看着鱼儿惊惶地游开,才撇了竹枝,信口问道:“和父亲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薛珩下颌稍抬,目光如水地掠过她的眼眉,清淡地说:“你父亲说让我收你为义女。”

“义女?”兰庭嘴角牵起的笑靥瞬间凝固,匪夷所思地转头看向谢桓的书房,冷笑了一下:“真不愧是这么多年的侯爷,打得好算盘。”

谢桓傍上薛珩,舍不得撒手,连这种法子,也亏他能想的出来。

等他们出来时,薛珩与谢兰庭相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侯府。

“怎么会这样?”谢如意怔怔的失了神,清香弥漫的花朵变得冷意袭人,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村野丫头吗,二哥哥一直都是这么跟她说的,爹娘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忽然想起,谢兰庭每次想要说起,她以前在外面的经历时,娘亲都态度强硬地打断了。

二哥哥说,是怕她听见谢兰庭在外面过得苦,会内心愧疚。

其实,只有天真的二哥哥这么以为的。

他们只是任由她这样误会,是怕她惹了都督府大小姐的不高兴吗,这样隐瞒她的身份。

他们一定是都知道,但谁都不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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