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阁前,连氏就是很温婉的少女,谢如意的性子娇娇弱弱的,很像是连玉澜以前的模样。

大抵也是因此,连氏对谢如意的喜欢,才会翻了倍的,超过了其他的孩子。

“夫人,解酒汤来了。”

连氏让丫鬟端了一盏解酒汤给赵晟风,而她自去侍奉谢桓。

赵晟风看着她的背影,一只手端着玉白瓷祥云如意纹汤碗,仰首将解酒汤饮尽,随后,礼数周全的起身告辞。

他走出了宛华堂,身边跟着提灯小厮,一直走到廊桥处,才驻足回首,看着夜风里的宛华堂,一团昏黄的光晕散开,风悠悠地吹着墙外的翠竹梢头,摇曳着,犹若荡漾的心湖。

“呵,真是好极了呀。”他语声极淡,嗓音低哑,像是浓浓的蕴着一团雾,将情绪隐隐地压抑在里面。

风水总该轮流转,谁说好运总会眷顾一个人的,谢桓得到的太多了。

连氏坐在榻前,守着自己的丈夫,谢桓喝了解酒汤后,渐渐回转了过来,也不再寐语,从尸山血海的梦境里退了出去。

那战场,终归不是属于他的。

翌日一早,谢桓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自己昨夜说过什么了。

而他的夫人则温柔可人,殷勤侍奉,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说:“辛苦夫人啦。”

“侯爷昨天的兴致很高啊。”连氏见他面目和煦,想起自己说过,要为如意想办法推掉婚事的。

前阵子一阵乱糟糟的,惊觉可能家逢大难,自身难保,就什么都不敢想了。

现在这阵风波过去了,她想趁着谢桓心情好,兴许就能说通他去解除婚约,无论是寻个什么理由,哪怕是谢如意的身子不好,也强过叫她去送死。

说起这个,谢桓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春风得意道:“这是当然,劫后余生啊。”

谢家是没事了,可是谢如意有事啊。

连氏为他整理好衣领,期期艾艾道:“侯爷,侯爷,既然咱们已经平安了,如意这门婚事,便是弃了又如何?”

“你啊!”谢桓想都不想就指着连氏,义愤道:“真是妇人之仁,我谢家越是如此,才越不该做出这般令人心寒的行径来。”

“你好好准备给兰庭的嫁妆,旁的什么都别管,拿出身为宗妇的身份来。”谢桓有点指责她的意味了,连氏想要两全其美。

可谢桓很清楚,谢兰庭不愿意。

这就是个死结,早就已经不是什么抱不抱错的了,哪怕这两个人是孪生姊妹,今日的问题,也是解不开的。

“妾身知道,兰庭现在什么都好,侯爷啊,如意也是在咱们眼前长大的,您总不忍心见她遭殃吧?”连氏在谢桓面前,以前是说兰庭好话,现在换成了谢如意。

但她作为说客,一直不是很理想,这次也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成效。

“遭殃?”谢桓想到了薛珩,从胸腔里发出了两声冷笑:“糊涂妇人,你怎么不想想,要是那个小东西不高兴,遭殃的是谢家的前途呢。”

“二小姐,您怎么不进去啊?”朱嬷嬷来的时候,瞧着来请安的二小姐站在门外,便轻声问道。

谢如意没出声,使劲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抬脚闷头就往外走。

除了母亲,谢兰庭还得到了父亲的赏识,大哥也开始夸赞她,就连二哥对她的态度,都不知不觉地好转起来。

谢兰庭得到了一切,她什么都没有了。

父亲还开宗祠,让谢兰庭入家谱。

母亲舍不得她是真的,可是,亲情又如何,也可以被很多东西取代的,比如说权势,前途,地位,财富。

谢如意不敢再想下去,对她来说,从来都没好消息,唯有恐惧与日俱增。

走到半路上,已经满眼是泪。

柳姨妈除了照顾一双儿女,每日固定不变的行程,就是和连氏一起去寿安堂,陪着谢老夫人说说话。

她作为客人,谢老夫人对她的态度,言语上总是会客气一些。

但柳姨妈很会说话,在谢老夫人面前矮的下身段,讨的好巧,常常是连氏有事要回宛华堂了,柳姨妈被老夫人留在寿安堂闲聊。

谢老夫人这个年纪,就不必算计很多了,只要享受子孙福就好了,谁讨她喜欢就留下,不喜欢的,两句话就轻轻打发了。

连氏倒是乐得轻松,她可不耐烦应付自己这个婆婆,正好柳姨妈热衷于长袖善舞,谢老夫人也就没空来挑她的毛病了。

今日,柳姨妈如往常一般,从寿安堂回来。

路上就会看见躲在亭子里,正在偷偷哭的谢如意,可怜兮兮的,问她怎么回事也不肯说,柳姨妈看了看四下,将她拉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房。

“怎么了这是,如意别哭,有什么话和姨母说。”

谢如意低低声地哭诉道:“姨母,我怕母亲不要我了。”

柳姨妈搂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怜爱道:“没事的,你才是如意,除了咱们如意,姨母和表舅谁也不认的。”

柳絮凝屏气凝神藏在里间听着,她娘这么亲热地哄谢如意,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她娘不是什么凶悍严厉的妇人,但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也绝对没有这么温柔如水过。

柳姨妈抹了抹谢如意濡湿的脸颊:“姨母会帮你的,你表舅也是看着你长大的,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

“您真的会帮我吗,姨母?”谢如意怯生生的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柳姨妈,带着鼻音软软的问道。

她知道表舅母疼她的,可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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