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内,被剑气割裂得四分五裂。
家具与装饰被彻底撕裂,墙壁也由于铠甲撞击以及剑气的破坏,而成为了残垣断壁。
蒂希琳气喘吁吁,整个人近乎脱力,握着短刃的手也因为与大剑的两次撞击,而出现了麻木的感觉——其中有一次,让她差点丢掉手里的短剑。
挡在她面前的萨兹,同样受到了列尼斯的攻势冲击,两面盾牌中的一面出现了裂纹,他最引以为傲的防守出现疏漏。
这一切都被蒂希琳看在眼中。
她与萨兹的进攻也好,防守也罢,都处于了停滞之中。
这就是皇家骑士团的团长吗?
她与萨兹两人合力,才勉强应付。
蒂希琳的视线,在不经意间,瞟向了站在列尼斯身后的安德莉亚,列尼斯仿佛是一堵墙,挡在了他们与安德莉亚之间。
他们的处境,进退两难,而安德莉亚同样骑虎难下。
哪怕是列尼斯本人,也在多次猛烈冲击之后,出现了疲态。在发动最后一次进攻后,他连续喘气,同样感到了体力下降。
蒂希琳的视线再次落在安德莉亚的身上,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她清楚此刻的“安德莉亚”,并不是她的母亲,与卡赫家族更扯不上边,但与她们同行的法库骑士却并不知道。
时间往后拖,等到那些士兵赶来,她不要说复仇,想要安全离开,可能都做不到。
不……
这座城堡就像是一个笼子,将她和萨兹囚禁了起来,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她连逃跑的选项都没有。
只有在这个地方,与安德莉亚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面前有列尼斯……
蒂希琳下意识地握紧了短刃,却感到手心攥满了汗水。
“那些骑士怎么回事!?怎么到这个时间还没上来!”列尼斯低吼道。
安德莉亚左手按在右臂的断臂处,直到这时,断腕处的鲜血依然还在往下流,她的体力似乎即将到达极限。
她用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振作,同时暗骂这具身体太过脆弱。
只是流了几分钟的血,现在竟然连站直身体都会觉得困难。
真是痛苦。
听到罗尼斯提到了其他骑士,安德莉亚更是感到头皮发麻。
她要换身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她估计会死——是真的会死掉!
“孩子……”安德莉亚向前踉跄地走了两步,冲着萨兹身后的蒂希琳喊道,“你还是个孩子,你那时还小,你确定你看到的一切,在你的记忆中没有发生改变?你确定,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不要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他说他是凯尔克,他就是吗?只是说两句话,谁不会?而且,就算他是真的,那也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你与这样的人联手反对母亲,你的父亲在地下,会原谅你所做的一切吗!?孩子,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过来吧。”
安德莉亚的左手颤抖,越发感到了疲惫。
她也知道,蒂希琳顺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再尝试一下。
她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呸,还在这里撒谎。我只信我的眼睛,我相信我看到的一切——看到了你如何占据了我母亲的身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你不是人!”
这些憋在蒂希琳心里的话,总算说了出来。
“我还不想死——不想像我母亲那样,莫名其妙地离开。可悲的是,博泽悉宫的所有人,都错以为我的母亲还活着!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只想问你一句,只能靠别人才能存活的你,到底有多么卑微!”
萨兹身体突然绷紧,对蒂希琳的话将信将疑。
“等等,你是说,她杀了大公?”
蒂希琳冷笑一声,“没错。”
列尼斯也狐疑地扭过了头,看向安德莉亚:“大公,这……”
“孩子。”安德莉亚闭上了眼睛,面露痛苦之色,“我苦口婆心,只为了让你回心转意,现在却发现,你的记忆已经出了问题。列尼斯团长,你可听到过可以摄取别人身体、甚至占据别人的法术?几百年来,魔法日益衰落,直至今天,魔法师不借助魔法石,根本无从施展魔法……我问你,蒂希琳,你说我不是你母亲,而是占据你目亲的怪物,可有证据!”
列尼斯再次回头看向萨兹,无论是萨兹,还是蒂希琳,都保持了沉默。
“算了,既然如此……列尼斯,你杀了蒂希琳吧?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大公……您要想清楚。”列尼斯连忙劝说。
安德莉亚刚张口,一口鲜血喷出,随即无力地跪伏在地上,从咽喉发出刺耳的痛苦声。
“大公,您怎么了?”列尼斯连忙蹲下。
“我……不行了。”安德莉亚抬起头,脸色涨红,青筋凸起,眼睛高凸,几乎夺眶而出。
即便是见过大场面的列尼斯,也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慌,但他还是将这种恐慌压在心中。
“我告诉你一件事……”安德莉亚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列尼斯完全没听到安德莉亚的话,值得靠近安德莉亚。
突然,安德莉亚身体前倾,嘴唇正对着列尼斯的嘴唇,同时,左臂搂住了罗尼斯的颈部,她几乎将全部力气都集中在手臂上,列尼斯想要奋力挣脱,却又甩不开安德莉亚。
蒂希琳见对方不出声,诧异地问萨兹:“怎么回事?”
“安德莉亚与列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