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兹就是哈罗格附近的小村庄,如果速度快一些,一天的时间可以完成一个来回。
吉帕和特尔,带领着一群士兵,从下午出发,到深夜才将卡雷的遗体拉过来。
已经睡下的蒂希琳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换好衣服,匆匆来到博泽悉宫的院落,却见母亲已经提前来到院落中,站在一口棺材前。
木棺很粗糙,没有上色,为了放着路上颠簸时棺盖掉落,吉帕和特尔进行了简单的固定。
看到卡赫大公与蒂希琳出来,吉帕请说一声:“可以开棺吗?”
卡赫大公颔首。
吉帕和特尔解开绳索,掀起棺盖。
蒂希琳上前两步,却被吉帕拦下。
“殿下,”吉帕面露难色,“这具遗体,您不合适看。”
“让她看。”卡赫大公制止了吉帕,“我安德莉亚的女儿,没有什么害怕的。”
蒂希琳点头,走到棺边。
尸体被麻布遮盖,看不到尸体。
“陛下、殿下,请做好准备。”吉帕说着掀起了麻布。
蒂希琳只看尸体一眼,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整个尸体非常干瘪,眼睛深凹,皮肤几乎贴着骨头,身上布满伤痕。
几乎可以推测,卡雷在临死之前,受到多大痛苦。
“怎么确定,他就是卡雷?”安德莉亚问道。
“冒险者说,根据野兽的嗅觉来断定。我们又根据卡雷身上的疤痕、纹在身上的图案以及纹在背部的勇者编号,确定他正是卡雷。”
安德莉亚常叹口气,“吉帕,你去找一名验尸官,完成确认。再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和衣服。人虽然死了,但该有的尊严还是要的。至于凶手……一周吧?我要一个说法。”
蒂希琳诧异地看着安德莉亚。
一周,几乎不可能找到真凶,她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就是要找一个替死鬼。
“咳,目前,一周时间,真的太为难老师了。我觉的,找一个死囚替代吧?”蒂希琳走到安德莉亚身边,悄声说道。
“太仁慈,很难成大事。”安德莉亚看向蒂希琳,见她目光毫不退缩,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行吧。这次就听你的。”
“多谢大公。”
蒂希琳也知道找人替罪是很残忍的事,哪怕那个人是死囚。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否则,纳兹那个小村子,会被血洗也说不定。
安德莉亚又盯着干尸良久,长叹一口气,却没有再出声。
蒂希琳则瞄了一眼尸体,心情也随之暗淡下来。
等到清晨,安德莉亚叫来特尔,让他带着士兵去纳兹村搜索。
尽管确定要用死囚替代,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特尔询问了纳兹村的村民,果然与蒂希琳所猜测的一样,村民们都不知情。
至于是真不知道,还是说谎,没人知道,但如果严查下去,肯定会有人冤死。
找一个死囚替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要有一定的“搜查时间”,两三天不可能找到凶手,做戏也要做得更像一些。
安德莉亚则命吉帕,为卡雷更换了衣服,并换了一口上好的棺材,卡雷的气质瞬间不一样,这让她在寻找说辞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底气。
做好这一切,安德莉亚与吉帕,带领着一众随从,准备前往皇都廷摩,哈罗格暂时交给蒂希琳照管。
暮光降临,哈罗格被披上一层淡黄色的薄纱。
安德莉亚坐在马车内,与吉帕一起,朝东门行进。
一百多人的队伍,不算特别长,但士兵们一个个全副武装,手执长枪,而在队伍的正中央,却是一口黑色的棺材。
有居民打开二楼的窗户,向下瞄了两眼,不明所以,还以为某家大贵族的家主去世。
康特站在窗外,看着队伍消失在街道尽头,叹了口气,回身看着亚鲁斯与迦梅夫人。
“两位,两名勇者已经被找到,还剩下一人。如果再没有第三名勇者的消息,哀之怒嚎就要被吞下去了。你们……真的想看到这一幕?”康特紧握双拳,“你们应该也不想和一家陌生的公会合作吧?而且,我告诉你们,这一家公会……它的会长,野心绝对比你们想象地更大。我只和他见了一面,他的条件就是吞掉哀之怒嚎,两位以为,在吞掉哀之怒嚎后,他会放过你们?”
独眼老师双手捧着茶杯,轻喝一口茶水,咀嚼茶叶。
三人之中,他是最不需要担心的。
他与雪暴公会没有冲突,同时,北泽边境离哈罗格也有一段距离。三家公会中,北泽边境是最安全的,更何况,他也不想卷进公会之间的争斗。
迦梅夫人的心态与亚鲁斯截然相反。
因为凯尔的事,让迦梅夫人在安德莉亚面前,几乎抬不起头,未来托亚公会的命运如何,她也并不知晓。
托亚公会崩塌的速度,甚至比哀之怒嚎更快。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与康特的处境极为相似,差别则是,她没有将时间耗在雪暴身上,或者说,她现在也没有这个精力。
“要是第三名勇者的发现,也与我们无关,先不提公会是否会倒闭,光是‘三大公会连人找不到’的说辞,就会让很多委托者对我们心存疑虑。”
他们搜查勇者这件事耗费了大量人力,已经影响到了公会的正常运营,一旦口碑崩塌,至少对托亚公会,不啻于灾难。
“那一家雪暴公会,怎么能找到的第二名勇者呢?”亚鲁斯问道。
“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