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羡也不会吃素的,“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档头又如何?东厂行事,可不受官府的束缚,这位大人可管不到我的头上,还请放行!”
那青年冷哼一声,“今日即便是东厂厂公在此,这箱子本官也得搜上一搜!”
领头的官差赔着几分小心,道,“可是杨大人……”
那青年反剪着双手,大义凛然道,“万事有本官担待着,你们有什么可怕的?正是东厂的车马,才更要仔细搜查!”
哟!听他这口气,感觉像是与东厂有仇啊!
无羡觉得自个儿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第一次使用东厂的腰牌,想要狐假虎威一把,就遇上一个同东厂不对付的硬茬。
“你姓杨?”无羡好奇地问道。
杨大人的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几分自豪,“你认得本官?”
无羡揉了揉鼻子,“算命的说,我与羊犯冲,一遇到姓杨的就倒霉。”
六年前的那个杨一清,不也是姓杨的吗?将她爹贬去了赤木口这个死地,差一点点就为国捐躯了。
杨大人听了她的话,脸色瞬间不好看了,板着脸,指挥着手下的人速速搜查。
反正都已经亮明东厂的身份了,何关觉得没必要花钱疏通了,索性仗着东厂的权势,将语调拔高了几分,“各位差大哥,查的时候可得小心咯,都是精贵的东西,弄坏了东厂的东西,可不是你们赔得起的。”
领头的官差心里悔死了,怎么就那么倒霉,查个破客栈还能让他们遇到东厂的人?现在可好了,神仙打架,让他们这群小小的差役怎么办?
他的手心不觉冒出汗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个箱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箱子里放着的,还真是精贵的东西!
他又打开了其余的箱子,不觉向后退了一步,缩着脖子回来了,“回、回禀大人……箱、箱子里……没有可、可疑的人……”
杨大人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身上,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你为何如此吞吞吐吐?箱子里究竟藏了何物?”
“箱、箱子里……”领头的官差偷偷地瞄了无羡等人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哼!本官倒要亲自看看,东厂档头的箱子,究竟有何古怪!”说着,他便扒开了人群,一个箭步来到箱子前,顿时瞪大了双眼,愣住了。
只见一个箱子里放着10两一瓶的清露,足有48瓶之多。
一个箱子里放着3两一块的香花皂,源自波斯的舶来品。粗略估计,足有百余块。
单单这两个箱子的货物加起来,就有近千两了。
第三个箱子更是了不得,竟然全都是火铳,足有二十支,差不多够无羡这行人人手两支的,怪不得官差不敢回复呢!
杨大人心下惊疑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带了那么多财物和火器?”
“杨大人没看到吗?都是些用的东西,就是带得多了些,怕路上有闪失,才需要火器来防身。如果没有疑问的话,可否放我们通行?”
杨大人定定地望着无羡的双眼,想要从她的眼中瞧出些端倪,却只见到了几分嘲弄与戏谑。
他如今还有要事要办,可没时间与这帮东厂的人计较,便向她挥了挥手,“你们可以走了。”
无羡向他随意地拱了拱手,收起腰牌,上了马车,扬长而去,留下一路的烟尘与杨大人眼中的疑虑,久久难以散去。
无羡昨日奔波了一日,晚上又没睡好,这会儿在马车里颠着,倒是觉得困顿起来,眼皮子合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个人,摸出了暗格中藏着的短筒火铳,对准了对方——
待她睁开眼一瞧,正是早已离开的朱寿!
“小无羡好机敏的反应,”朱寿轻轻地将火铳的枪口拨开了些,“火器无眼,危险着呢,走火了就不好了。”
此刻,坐在狗蛋这个车把式身边的胡勒根,听到了动静,立刻挑了帷幕,将腰间的短刀拔了出来,一副戒备的样子。
“我没事,你和狗蛋继续驾车。”无羡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沉声问朱寿道,“你怎么上了我的马车?”
朱寿笑了笑,“事儿办完了,我便回来找小无羡啦!”
信他才有鬼!
无羡冷冷地一笑,“我的护卫虽不及你的,但有二十多双眼睛看着呢,能让你如此轻易就上了车?”
编!倒是继续编啊!
朱寿揉了揉鼻子,“那群人查得紧,我差点被截住了,想到了小无羡,便借你的车一用。那个杨慎还自诩是个神童呢,眼高于顶,也不过如此而已。让我略施小计,一群人便傻乎乎地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你的货箱上,让我趁机躲到了你的车底下,这招金蝉脱壳,是不是很聪明呀?”
无羡无视了他那副“求表扬”的幼稚表情,问道,“你认得那个杨大人?”
朱寿点点头,“他爹有些古板,他继承了个全,年纪轻轻的,就和个老学究似的,无趣得很。”
无羡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你究竟是何人?居然认识京师的高官?”
“我都说了,他是个神童嘛,年纪轻轻的便状元及第,很出名的,我认得也不奇怪啊!”
无羡想想也是,古代的高考状元,可是要骑马游街的。
中举的多为不惑之年,可是那个杨慎才刚及冠便高中了,稀罕得很,可比现代的大明星要出名多了,朱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