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老爷其实她早就认识,上次她在红杏别院门口,甄命苦将她作为赌注与那包老爷对赌时为甄命苦出资的李老爷。
第一次见他时,他是来还她抹胸的。
她本以为他是浪荡轻浮之徒,没想到稍作交谈,竟是个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谈经论史纵横捭阖,博学多才的儒雅书生,言谈举止都彬彬有礼,这几天来他每天都到月桂楼来求见,就算她推脱不见,他也不会生气,依然让人将jing心准备的礼物送到月桂楼里。
最重要的是,他出手阔绰,每次只是为他跳上一支舞,就能得到他一千两的赏赐,如今她正为银子的事发愁,这个人简直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她稍微妆扮了一下,换上了一身略显xing感的晚装服饰,将她的身材衬托得婀娜曼妙,在镜子前稍作整理,转身出了房间。
……
……
又过了几天,长孙贝儿来找张氏,两人躲在房间里,说了半天悄悄话。
“傻贝儿,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答应啊?虽说女子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舅舅不是一直都很疼你吗,他也不会逼你,你要是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
张氏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长孙贝儿,长孙贝儿今天是特地来跟张氏告别的。
在她哥哥长孙辅机的提议下,高士廉向长孙贝儿征询了意见,长孙贝儿也答应了远嫁晋阳,嫁给她从小就认识的”二哥哥”哥哥。
虽说是长孙贝儿亲口答应的,可她的神情却显得有些落寞:“我哥说,要不是因为有他出力,我舅舅才从牢里出来的,舅舅对他也很满意,而且我们长孙家跟李家又是世交,哥哥也跟他是很要好的朋友,一直在我面前夸他,说他才智出众,家世是晋阳豪族,如i中天,如今天下大乱,李家将来前程无限,嫁给李家的公子不但一辈子锦衣玉食,而且长孙家和高家也都能沾不少的光。”
“那你自己喜欢他吗?”
“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又怎么谈得上喜欢,不过他人是很好的,不然我哥和舅舅也不会轻易答应他的提亲。”
张氏闻言气呼呼地说:“你哥也真是的,把你当成什么了,为了他自己的前程就可以把妹妹的幸福牺牲了吗?”
看着她气愤的样子,长孙贝儿噗嗤一笑,拉起她的手说:“其实也没你说得那么坏,女子年纪大了总要嫁人,既然不能嫁给自己心仪的人,那嫁给一个从小认识,有前景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我总觉得以贝儿妹妹你的才貌,怎么也该挑一个自己喜欢,全天下最好的男子才对啊。”
长孙贝儿脸上带着一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神se:“天底下哪有这么称心如意的事,再说,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不是已经被张姐姐你挑走了吗?”
张氏噗嗤一笑,脸上带着一丝惜别之意,幽幽道:“等你嫁了人以后,我就又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真想和你一辈子都不分开,做一辈子的姐妹。”
长孙贝儿听得脸上一红,啐道:“怎么不分开,难道要我一辈子做老姑娘陪着你吗?”
张氏叹道:“我也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哪有人能做一辈子姐妹,形影不离的呢?那你什么时候走,你出嫁那天我和相公去送你吧。”
长孙贝儿神se一黯:“舅舅已经接受李家的聘礼,他过几天应该就会来接我走吧,那天你还是不要来送我了,我怕我会舍不得走,今天可能是我和姐姐你最后一次坐在一起谈心了,你可千万不能把我忘了啊。”
“你才是呢,一定要写信给我啊。”
两女握着手,望着对方,想起再过几天,就可能再没有机会见面,促膝聊心事了,鼻子一酸,抱在一起低声哭泣起来,得亏甄命苦不在这里,不然非被她们这一出乍然而来的姐妹情深给逗笑,然后惹来她们一顿打不可。
哭了好一阵,长孙贝儿才放开了张氏,两人不好意思地互擦眼泪,两人又说了一些不能忘了对方的话语,这才依依惜别,临走前,长孙贝儿跟张氏要了一副画像,说是要以后想她的时候好有个挂念的由头,张氏挑了一副不会过分暴露的画作给她,送她出了月桂楼。
回来后,就一直不言不语,默默垂泪,连晚饭也没吃,躺在阳台的卧榻上睡了过去。
……
当她醒来时,发现身上正盖着一张狐皮毯子,全副盔甲的甄命苦正蹲在她身边,百看不厌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深深的爱怜。
她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做梦,惊喜出声:“相公!你回来啦!”
甄命苦亲了亲她的额头,心疼地问:“怎么了,听小月说你一整天都没吃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张氏不答,见他身上还穿着冷冰冰的盔甲,连平时甄护院的面具也没有带,不解地问:“相公,你怎么了?为什么还穿着盔甲?”
“哦,刚刚我正军营里睡着觉,突然感觉到娘子在远方强烈思念着相公,所以偷偷从军营溜出来,仗着踏血的脚力快,这才连夜赶回来让你看上一眼,一会还得赶回去。”
张氏听着,又是欢喜又是好笑,忍不住嗔道:“让你承认想人家就让你吃那么大的亏吗?”
“我难道说错了,娘子一点都不想我?”
张氏毫不犹豫地点头:“想,每天都想,无时无刻不想,相公呢?”
“想得都快想不起来了,这不回来看看吗,免得忘了。”甄命苦笑着。
张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