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凌霜身边的丫鬟都看不过去了,正要出言训斥,凌霜急忙示意她们不得无礼,笑着端起酒壶,给他满满斟上。
她斟酒的时候显得小心翼翼的,一只芊芊手指不经意地放进酒杯里,酒碰到了手指后,她才停止斟酒。
“光老夫自己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自己一个人喝的酒,叫闷酒,最是伤身。”
凌霜脸露为难:“甄护院请见谅,大夫说我的伤口尚未愈合,不宜喝酒,否则容易留下伤疤,还请甄护院多见谅,多喝几杯,待凌霜伤好之后,再陪甄护院你喝个痛快。”
“以茶代酒不会啊?亏你还是牡丹仙子呢,连这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连凌霜身边的丫鬟都听不下去,忍不住要破口大骂这个不知进退的老头一顿,难为凌霜还能始终保持一副温和动人的笑容。
“是凌霜太不懂变通了。”她自斟了一杯酒,笑着举杯:“就让凌霜以茶代酒,敬甄护院一杯,凌霜先干为敬。”
她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依旧是用刚才斟酒的方法,甄命苦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斟酒斟茶的手法可有些怪异,幸亏她的手指纤细雪白,指甲修剪得整齐美观,不会让人觉得不卫生。
举杯跟她喝了,凌霜再为他倒上一杯,笑着说:“我听妙玉说,当i禹护院与甄护院你交手,还没碰到甄护院的衣角就已经倒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凌霜小时候也曾学过一些暗器打穴的手法,不知道甄护院所用,是什么暗器?”
“哦?”甄命苦举杯与她碰了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特别是她丰满雪白的胸口处,细细游览了一番,目光显得放肆,“仙子你既然懂得暗器,不知能否露两手瞧瞧?以助老夫酒兴。”
如果眼神能杀人,凌霜身边的两个丫鬟看他的眼神早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他此时的语气,活脱脱是逛窑子喝花酒的登徒浪子,将牡丹仙子当成那些青楼里的陪酒姑娘了,也不想想牡丹仙子是什么身份,洛阳城能得到牡丹仙子亲自陪坐款待的,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这些人对她尚且彬彬有礼,这老头是哪来的山野村夫,全然不知轻重。
凌霜倒不怎么生气,闻言神se一黯:“实不相瞒,凌霜自幼患有眼疾,而且i益严重,到如今已到了双眼几乎不能视物的程度,就这么近的距离,凌霜也无法看清楚甄护院你的样貌,更别说用暗器了,若不是如此,那天凌霜也不至于从台上摔落,让甄护院你看了笑话。”
甄命苦愣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她一米远的地方晃了晃,“这是几?”
凌霜眼神略带茫然,朝他的手望去,好一会,摇了摇头:“看不清楚。”
甄命苦又将手移近一些。
凌霜再次摇了摇头。
直到甄命苦将手移到离她二十公分左右的位置,她才辨认出是两根手指头。
甄命苦突然明白了,这个被誉为洛阳第一美人的牡丹仙子,竟然是个高度近视妹,几乎算是半个瞎子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凌霜显然没料到他会有这反应,这隐疾一直是她不愿在人前显露的难言之隐,她本以诚相待,却没想到却遭来他的嘲笑,终于恼了,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声音隐含气愤:“凌霜以诚相告,甄护院为何如此轻慢取笑!甄护院若以为于我有恩,就可以随意捉弄嘲笑,请恕凌霜不愿招待,请甄护院现在就离开。”
甄命苦止住笑声,脸沉了下来,也将酒杯往桌上一摔,倏地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这倒让凌霜不知所措起来,全然不知这个狂傲老头凭什么比她还脾气大,也顾不上刚才是她出言赶他走的,伸手将他拦下,嗔道:“甄护院哪来那么大火气,是你先取笑我的,难道就许你取笑,不许别人生气吗?”
甄命苦冷哼一声:“老夫这人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虚情假意,阳奉yin违,说一套做一套,仙子既然说老夫是你救命恩人,若真的心存感激,就算老夫要你以身相许,也该欣然献身才是,更何况老夫只是因为想到一种方法可以让你恢复视力,重见光明,心中高兴,这才笑出声,没想竟招来你以小人之心度老夫君子之腹!既无诚意,何必虚伪地假装感激,浪费老夫时间,告辞!”
听到他口中说出“重见光明”四个字时,凌霜明显地浑身一颤,哪还在意他自比君子,将她作小人的言辞,不顾男女之嫌,一把拉住他的手,颤声道:“甄护院,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吗?不是骗我的吗?”
她这些年四处求医问药,连御医也请过多少个,却依然无法治愈她的眼疾,而且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严重,到如今,已经几近不能视物的程度,她心中早已绝望,如今陡然听见有人能治好她的眼疾,怎能不惊喜若狂。
甄命苦却冷笑:“就凭你刚才的态度,老夫就算知道,又凭什么告诉你,放手吧,让别人看见,还以为老夫占你便宜呢。”
凌霜紧紧抓着他的手,语带乞求:“求甄护院原谅刚才凌霜的无礼,告知医治的方法,再造之恩,凌霜没齿难忘。”
“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仙子显然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老夫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帮你,告辞!”甄命苦冷哼一声,一把拨开她的手,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凌霜愣愣看着这喜怒无常的老头,雪白纤细的双手微微发抖。
她旁边的一名丫鬟气以为她是被气的,为她打抱不平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