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冚大山将木拐杖往腿上一掰,一声脆响后,所有人都望着冚大山,全场安静。
包兴隆看着他手中那根并未折断的木拐,刚才咔嚓一声似乎折断的并非拐杖,好一会,才小声问了句:“冚兄弟,你还好吗?”
冚大山那张皱皮叠了三层的老脸渐渐从涨红变得紫黑,脸上肌肉抽搐,咬紧牙关,屏住呼吸,看着包兴隆,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快……找……大……夫……
说完,摔倒在地,痛晕过去。
……
一群老头手忙脚乱,好不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冚大山搬上马车,送他到医馆就医,包兴隆回头看着几十个当年和自己一起打拼的掌柜和伙计,如今都已经七老八十的糟老头了,突然意兴阑珊,一股子怒火消失无意无踪,叹了一口气,朝他们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吧,此事就此作罢。”
“这怎么行,非得讨回一个公道不可!这口气我们怎么也咽不下去,侮辱包老爷就是侮辱我们,绝不能轻饶王世充父子!”
正当老头们纷纷表示不能善罢甘休之时,包兴隆也不知该如何劝说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包老爷,暗卫大将军到了。”
包兴隆闻言喜形于se,急忙说:“快快有请!”
说着,转过头对那些老头说:“各位掌柜,今天的事就此作罢,这次的羞辱我包兴隆不报誓不为人,我与暗卫大将军有约,就不招呼你们了。”
众人听说暗卫大将军到了,无不欢欣鼓舞,都觉得此事一定会有个满意的交代,这才纷纷告辞,离开了包府。
包兴隆将甄命苦请进了府中,没等甄命苦开口,包兴隆便开口说:“甄将军,老朽有一事相求,请将军助我一臂之力,报这灌粪之仇。”
甄命苦脸有为难之se,“包老爷的心情我懂,只是这次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包老爷你家大业大,富可敌国,王世充看中的是你的五粮王,处心积虑要从你手中巧取豪夺,如今他又找到了借口,包老爷你能洗脱这纵容手下伙计,以此充好,伤人害命的罪名,就已经不容易,王世充他一定会死咬着不放,就算是皇泰主亲审,只要证据确凿,包家恐怕难逃此劫……”
“甄将军,我知道此事有难处,否则也不会请将军出马了,只要能让老朽亲手宰了王玄恕这竖子,老朽愿将这大半辈子创下的五粮王一半产业,赠与甄将军你!”
包兴隆这暴躁如雷,须发倒竖的模样,让甄命苦暗暗心惊,这次王玄恕干出的事,真的把这个一向有涵养的八十岁老头给彻底激怒了。
包兴隆见他沉默,以为他看不上包家这一半产业的报仇,毕竟暗卫大将军已经有龙门镇这么大片的封地,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他又去招惹王世充,急忙说:
“老朽知道甄将军你有龙门镇封地,根本不在乎老夫这微薄的产业,可甄将军将来若有一天生出自立为王的念头,五粮王遍布各地的运量通路和脉络,将使将军你永远不会陷于缺粮的困境,这是老朽大半生跌摸滚打经营出来的,各地的分店,输送车队,水路运输等等,纵使有甄将军的财力,也未必能在几年之内建立起来,有老朽背后的五粮王支撑,再加上甄将军的雄才大略,暗卫军的兵jing将广,别说洛阳,就是天下,也有一半是甄将军囊中之物!”
甄命苦失声笑道:“包老爷实在太抬举我了,我这人一向没有什么野心,我这人懒散惯了,别说跟人争夺天下,就算是把这天下送给我,我也未必敢要。”
“甄将军看见老朽今天这样的下场,莫非还没有所出触动?这种临死之前还被一个自己孙子辈的小贼侮辱,晚节不保,虽有万贯家财,却没有一点的反抗能力窝囊憋屈,甄将军不怕将来也遭遇一次吗?”
甄命苦不置可否,只是说:“包老家之事,我自当尽力斡旋。”
包兴隆却并不死心,又说:“甄将军你可知道王世充为何要对包家出手?”
“为何?”
“因为甄将军与包家的商业往来,包家的粮食运输网遍布各地,龙门镇盛产粮食,需要包家这运输网和分销点,可以说,包家在一定程度上,是暗卫军最牢不可分的盟友,这本来应该是只有你跟我和少数掌柜知道的事,五粮王里一定是出了内jian,被王世充知道龙门镇与五粮王之间的钱货来往……”
甄命苦闻言眉头皱了起来,隐约嗅到了一丝yin谋的味道。
包兴隆继续说:“甄将军与王世充水火不容,洛阳城早已是人尽皆知,王世充不敢调动兵马跟甄将军你明道明抢地较量,只能暗地里用这种不入流的小yin谋来一点一点拔除暗卫军周围的盟友,孤立甄将军,一旦除去这些障碍,王世充下一步要动手的,就是甄将军你了,你也许觉得他对你无计可施,可若是暗中下毒,你和你的夫人都会防不胜防……”
甄命苦想了想,抬起头问:“包老爷的意思是说,这次五粮王的粮食事故,完全是由王世充的人一手策划的,买通了五粮王内部的大掌柜做出来的局?这就奇怪了,包老爷应该是小心谨慎的人,委以重任的一定是值得信任的老部下,怎么会被收买呢?”
包兴隆点了点头:“老朽昨天醒来后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白掌柜和易掌柜死得蹊跷,现在看来都是王世充派人暗杀的,他们两人负责五粮王的货物收购和检验,几十年来没出过什么大的过错,他们死后,齐家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