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好歹新夫人肚子里的七八成是个男孩,舅舅到如今也只有颜墨这一个儿子,可颜家家大业大,自然是需要男儿来守的。舅舅迫切的想要再培养一个听话乖巧的继承人,您还有什么异议呢?”
她从前听说过,白氏头胎生了碧玉妆成这孪生姐妹后,好几次准备再怀个小子,可好几年过去了肚子还是没有动静,问了专治妇科的大夫才说她这是头胎损耗过甚,就算再有身孕,也极难真的生下来。
毕竟是两个女儿,今后都是要嫁出去的,若是女婿家昌盛她在府里也有面子,可若是一不留神嫁的不好,看她对颜墨的态度,以后在家中就算有主母的位分,可这心里还能好受吗。
或许仗着颜墨生母早亡还勉强能度日,可这秋氏来了,若真有个有用的儿子,将她挤了下去还怎么好。若是舅舅先去了,她那晚年还能安然度过么?
想了这么多,秦淮突然就能理解白氏的做法了,她为了巩固位置用些手段没事,可她最不该做得就是得寸进尺为难自己。
之后何种境况,也都是她咎由自取。
白氏掐着手心没有作答,屋子外头的明月可等不及了。
“小姐,方才前厅有小厮过来传话,说官渡公子上门,指明要见小姐您。”
“见我?”
官渡上门没什么了不起的,可为何非要指明见自己呢?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叨扰舅母了,有些事情该如何决断,应该想一想自己究竟为什么来了这里,又为什么到了今天这个状况。”
秦淮转身就要离开,今日不欢而散,秋氏也不愿意多做停留。
“秋灵也告退了,不妨碍大夫人您休息了。”
翠茗不愿意就这样放她离去,出言制止。
“慢着,夫人还没把话说完你就急着要走,怎么了,仗着四个月的身孕有目中无人了,那之后进了府还如何了得啊。”
原本秋氏还要问问缘由,白氏却更离谱,直接断了她一半的念想。
“算了翠茗,秋小娘子进不进府还两说呢,别急着这么快用颜家的规矩管束她,有些野惯了的麻雀就是这样,天生就不配待在金笼里。”
又是一语双关,秦淮气的皮笑肉不笑的拉着秋氏的手,扬声嘱咐道:“新夫人您别担心,舅母这人刀子嘴豆腐心,那话怎么说来着……”
看秦淮面容急切,好像是真的想不出那个到嘴边的词句,秋氏好意,替她选了一个有些相近的词。
“言不由衷?”
秦淮踌躇了半天,终于在踏出屋子的刹那间想起来了。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那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这都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她这句话逗得门口的守卫都一乐,白氏自然也是听到了,来去了半天也未说出什么来。
秦淮只顾着自己尽兴,说完后似乎都能听到白氏磨牙的声音了。
走了一会儿,秋氏突然转过身来,向秦淮请了个大礼。
“今日多谢表小姐帮衬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奴家能不能好好走出来呢。”
“小事一桩,只不过我还要去前厅见客,不能送夫人回去了。”
秦淮没在意,耸了耸肩,不知官渡有什么指教。
“明月,你先跟着夫人回去,让玉奴准备准备……就跟她说,若是秋氏问起她的脸不必隐瞒,如实相告就好。”
“是。”
她后半句话特意压低了声音,没让秋氏听见,自己则只身前往前院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