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女官替颜家出面,将所有压着参董家的案子全部处理之后,颜家上门来说亲的媒婆也就觉来越多了。
好似大家都觉得,沐莞卿是颜家的靠山,但凡是有野心的,都不愿意错过这么一个谋锦绣前程的机会。
“我这肚子不过才五个月大,房大人家二夫人就急着要来定娃娃亲,由此可见女官在朝中是多有威望啊。”
秋氏坐在院中,一边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缝制新衣,一边说着最近的热闹事,不由感叹沐莞卿的权势之大。
秋氏的婢女月华替她穿针的同时,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女官在朝多年,从来没为谁家出过头,这一次竟然帮咱们颜家摆平了这么大一件事,那些人自然是阿谀奉承了。”
秦淮止不住点了点头,自上次的事情过了之后,府里人哪个见了秦淮不是当菩萨供着呀,就连颜妆成也蔫了好几日,还在禁足中的白氏更加没了动静。
“秋姨娘,该喝汤了。”
正打趣呢,一个打扮得干净利落的婆子端上了一大盅汤,毕恭毕敬的给二人行了礼。
这个婆子秦淮看着眼生,想来之前应该没有见过,秦淮又看了一眼那散着一股荤腥味道的浓汤。
这汤好像是什么甲鱼老参之类的,还有些枸杞八角混在里头,一时分辨不出是应该是个什么味道。不过看秋氏排斥的眼神,就知道肯定不会好喝。
“曾妈妈,今日怎么又是这甲鱼汤啊,好几日这么大补了,我们家夫人的身子也未必受得了啊。”
月华看到这汤也跟着皱眉,忍不住埋怨了两句。
可这曾妈妈哪里是什么经得住指责的人,即刻就不舒坦了,一个眼神剜过去问道。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你生养过么?为娘的不吃些好东西哪有力气生孩子,若是不把之前亏欠的补回来,这小公子身子又怎么能好。我服侍过那么多贵夫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个个不是壮实小伙就是健康丫头。”
秋氏见这阵仗不好,连忙叫停,给曾妈妈赔笑。
“曾妈妈,月华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夫人定是看中了您的经验才请您来的,我们自然也是相信您的。”
这位曾妈妈听到秋氏夸奖,昂了昂头,依旧没放下身段。
她等了一会儿见秋氏没动静了,便用勺子在汤盅搅了搅,催促道:“秋姨娘,快趁热喝了吧,这也是为了您的孩子好,老身等您喝完再走。”
秋氏没说话,端着汤盅咕咚了几口,大概强忍着腥味喝了大半盅,才敢将盅子递给曾妈妈查验。
见秋氏配合,曾妈妈也没再为难,请了安就告辞了。
“这补汤当真有用吗?可让大夫仔细查过了?”
秦淮看人走远了才问了这么一句,在皇宫里呆久了,后妃们的手段她也见了不少,让人丢孩子对于那些狠辣的女人来说不最是简单不过。
秋氏摇了摇头,让秦淮莫要多虑。
“大夫说了,这富贵人家时长有这么大补的,也没见出问题。而且这是夫人亲自托人请进府来的,若真在这里头动手脚,不是平白给我铺路么?”
这么说也有道理,估计是白氏想在舅舅面前好好表现,尽早解了禁足,这才费力讨好吧。
那浓汤的味道现在也未散去,秦淮稍稍扶着袖子在面前摆了摆。
“你若是实在不想喝就去与舅舅说,就算是白氏也自然不会再让你做这难受事。”
秋氏放下手里的绣品,沉吟道:“这可不行,毕竟是主母的一番心意,我若是真驳了面子,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曾妈妈刚走没多久,前院伺候的小丫头便过来通传。
“秋姨娘、表小姐,白家老夫人到了,说是想见见您二位。”
白家老夫人?
秦淮觉得可疑,这来者不善的,还指名要见她和秋氏,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知晓了,我们这就过去。”
秦淮摆了摆手让她先回去复命,自己看向了秋氏,似是问她有何见解。
秋氏不辱使命,将这其中的门道自己分析了一通,给了秦淮一些启发。
“按理说这白家老夫人本不该来的,白氏不过是庶出的女儿,并非她嫡出。她若是这样急冲冲的来鸣不平,倒像是颜家对不起白家似的,恐怕有其他由头。”
其他由头?
难不成还能和自己有关吗?
来到前厅,秦淮才发现白氏母女三人已经都到了,不知怎么的,白氏竟然不顾禁足令擅自出来迎客,这果然是娘家人到了,什么都不怕了。
这白家的老夫人神采奕奕,靛蓝色的羌绣比甲下是一身淡色的长衫,衬得人面色红润。
老夫人拄着一并梨花手杖,看上去德高望重的模样,不愧是云州城书香门第该有的仪态,可白氏好像完全没有学到半分。
听到脚步声,白老夫人微微回头,瞧见了秦淮和秋氏。
倒也不愧是白家的人,想来年轻的时候长得不赖,这才到今日也有一种华贵优雅之态。
她望着秦淮率先开口询问,“这就是浔阳来的那位吧?”
既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秦淮也不必继续装什么白明月,遂也没有与她行礼,挑了个靠自己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秋氏倒是走到她身边给她行了礼,道了一声见过老夫人。
白老夫人倒也不介意,跟完全没看见秋氏一般,直接跳过了她对秦淮评论道。
“果然如同传闻里一样,目中无人骄傲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