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于先生的知识储备比较丰富,当即笑道:“诗呢,一时半会写不出来。不过我最近写了首新歌,要不唱给大家听听怎么样?”
这相当于同时展现文字、音乐和歌喉三项技能,看来这于总都料肚子里面是真有货的。在座文人无不欢欣鼓掌。
于奇正清了清嗓子,开口唱了起来:
手指勾一勾,两人心在此。
眼神兜一兜,可爱的样子。
转身掉头去,谁的俏身影。
别时多珍重,别后见真情。
嘿呦哼嘿呦,天地的真情。
人在世间生,谁无亲父母?
血肉身连心,养大焉知苦。
同在世间生,同耕世上土。
同担日月天,同甘人世福。
嘿呦哼嘿呦,天地的赐福。
人在江湖上,几多恩怨尤?
本是同根生,何以自相剖。
血染生灵心,谁人凶刃手?
绝灭天理处,谁人在怒吼。
嘿呦哼嘿呦,天地的怒吼。
人在风尘中,随风四飘流。
好恶终有报,只分迟或早。
海阔天空心,常比日月久。
顶天立地身,只为换自由。
嘿呦哼嘿呦,天地的自由。
嘿呦哼嘿呦,还我的自由。
……
一曲唱罢,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于奇正看到众人的表情,心想坏了,二俅这货真是误我不浅!
每次本人一展歌喉的时候,二俅不管在做什么,都会立即堵上耳朵。
这还不说,还一脸吃了翔般的嫌弃样子。
这让于奇正很受打击,也误解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原来我的歌喉如此震撼!看,这些有文化的人全部都听呆了,就是铁一般的明证!
由此证明,只有具备一定的艺术鉴赏的人,才能体会到我的歌声之优美。
不过这也是个大麻烦啊,我今天来,是来低调的。
这可怎么办啊?
他这么想的时候,文人们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质询的目光纷纷望向常欢:
这就是你说的才高八斗的真君子?
对这群文人来说,作诗这事吧,有一句两句对账、平仄、韵律不符,倒也不是难事。可一首诗全文全部都对不上,这就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了。
这么难的事,今天这位于总都料做到了。不但做到了,而且还是恬不知耻毫无廉耻得意洋洋地做到了!
这也就不说了,你还“嘿嘿哟,哼嘿哟”又是个什么鬼!
诗就不说了,你这曲怎么就一句调子,还反反复复的没有任何波澜起伏,这特莫和一樵夫跑山顶上“嗷”一嗓子有什么区别嘛!
好吧好吧,诗和曲都不说了,你这唱得,这唱得,这唱得……你是北方那匹跑到这边挨了几棍子的野狼吗?还是一头发了骚的中老年野狼!
这时于奇正喉头滚动了几下,似乎要开口再唱一遍的样子,文人们咬牙切齿地想:你要敢再唱一句,今儿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在于奇正没有再唱,他心里也很怕这些热情的粉丝们要他“再来一首”,来了继续“再来一首”,如此没完没了我可受不了。
当即说道:“各位兄台,小弟实在是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一众文人非常有素质地“依依不舍”与他道别。
万茛苟笑道:“于总,那我在这边玩一会啊。”
于奇正一边点头,一边脚步匆匆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常兄,这位于总都料今日的作品,似乎和你之前说的两首差距很大啊?”立即有人提出质疑。
有了第一个,立即就有了第二个。
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与于奇正初次见面,不便当面说什么。他走后,一连串的问题全部都砸到了常欢头上。
常欢急得满头大汗,他怎么也想不到于奇正居然会来这么一出。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个为了拍于奇正马屁,夸大其词的人,这就尴尬了。
难道是故意丢自己这个邀请者的脸?按道理不会啊,于总都料他没任何必要这么做啊。
就在迷惑之时看到和于奇正一起来的万茛苟,若无其事地在那里品着茶。
是了,说不定这人就是救命稻草呢。
其他人不知道,常欢因为近期要打通曌集团的关系,对于奇正身边几个关键人物做了一番了解。
眼前这位万局长,可以说是最典型的读书人了。或许他有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万先生,您怎么看?”常欢躬身行礼。
不等万茛苟回答,又对其他人介绍,这位是本朝第一届科举进士,辞官归隐的史官万先生。
这个身份一露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上前对万茛苟行礼,态度比刚才对于奇正要恭敬一百倍。
固然,这些人都是清雅之士,淡泊名利是他们的追求。
不过,他们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那啥数的。
类似于“视功名如粪土”这种屁话,用来忽悠那些没读过书的人倒是像模像样的。
但在万茛苟这样的行家面前,就不要太装了。
像万茛苟这种,中了进士做了官,然后辞官不做的人,说出“淡泊名利”的话,是非常这些话的时候,只会透露出一股浓浓的你奶奶还活着的时候腌菜的那个坛子的味道。
不但酸,而且臭。
万茛苟笑了一下,开口之前先吟起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