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内心的火气,这会儿几乎都掩不住了,她在这里住了七年,跟亭裕一起,就算是人去楼空,这也是她以前的家,前面八年跟养父走南闯北,居无定所,真正安定的时间也就是那七年,这里,对小草来说,意义非凡,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给占据了,如何能不生气。
白清川明显的看出小草的异样,要说之前都冷静得很,这是什么地方惹到她了?隔着帘子看过去,目光所及的,也不过就是那座对于乡野而言还算不错的宅子。
白清川略微的思索片刻,摸着下巴笑道:“这宅子莫非跟姑娘有什么渊源?姑娘从皇城而来,百多里里程,下了官道,往这荒郊而来,总不能是来游玩的吧?”
小草毫不掩饰的冷眼扫过去。
白清川面上的笑容却是半点不减,“半月前,初到此处,一眼就相中了这宅子,瞧着位置不错,又无人居住,就借用了,现在看来,跟姑娘还真是缘分不浅呢。”
厚颜无耻,也能被他说得如此的清新脱俗,无人居住就据为己有了?小草冷笑一声,不对,猛然间想到,在她回到闻人家的最初,他爹就派人前来此处,等她养父回来,因为只是两个人,而且一个月就会换人,所以,也没让他们种地什么的,吃穿都是现成的,大扫出两间屋子居住,其他的地方就是偶尔打扫打扫,维护维护,周围的环境都没让他们动。
“居住在这里人呢?”
“所以那两人,其实是姑娘家里的下人?那真是不好意思。”
所以,同样是死了?!说真的,对于这个答案,小草还真不意外,白清川对手底下的人都能说杀就杀,更何况是不相干的人。本个月前,都还不到换人的时候,也就不怪他们没得到消息。
瞧着白清川他们昨晚出现在驿站,兴许,这个“暂借”的地方,如果不是出了她这个意外的话,已经是用过就丢了,等到另外两个下人过来的时候,还能上哪儿去找凶手。
白清川看着小草眼中沉凝的怒火,却也隐忍的没有发作出来,嘴边的笑容越发的肆意,“是不知道与姑娘会有今日的缘分,若是早知道,肯定将人好好的留着,说不定还能为你我牵上一根线呢,不过,鄙人觉得现在也不晚,姑娘你说是不是?”
说得这么暧昧,但是,小草也不会认为这个线会是“红线”,恐怕是一根“勾连外贼”,甚至是“通敌卖国”,足以让闻人家彻底覆灭的线。
早说过,小草聪慧,尤其是对于在意的事情,只要她认真去想,有些关键并不难想通,就比如昨晚,白清川之所以会对他们动手,怕是也是看中了他们的身份,想要利用来做点什么,不过因为她横插一手,让白清川改变的主意。
小草收回目光,闭上眼睛,对于这种人,你不管什么态度,都不会影响到他,你的盛怒,说不定在他眼里,反而成为乐子,与其发脾气,还不如省省力气,思考思考对策。
临得近了,整座宅子就看得越发的清楚了,这被破坏的地方,也一目了然。
小草气得有些肝疼,忍不住的再次看向白清川,这一回,那眼神,真的像是冰渣子一般,不过,也就是这一眼,小草发现,白清川的神情有些不对,之前一直都是带着笑,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对她,也带着几分逗趣的意思在里面,现在,依旧带着笑,眼神却不对。
小草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根本就没有多想,身体就先一步的做出了反应,气冲冲的起身,掀了帘子跳下马车,推开用木栅栏做的大门,直奔进门不远处的药圃,她是学医用药的,会重视药材,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白清川只是觉得有些不对,不过看到小草的动作倒是没有阻止,施施然的跟着下了马车,一众护卫护在身边,看似闲庭信步,其实带着几分谨慎的跟了进去。
小草很是心疼的查看着药圃,这宅子里,基本上没有单纯观赏性的花木,都是可以入药的,或是其中部分,或是全株,前前后后都是如此,小草将其弄出来,耗费了不少心血的,以至于后来就算是没人打理了,长势也是不错的。
亭裕猝死,她被“扫地出门”,辗转归来,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剩下,唯独这些药圃依旧,小草回来的次数有限,但是每回都能售货一批质量不错的草药。
然而,此时此刻,小草其实也没多少心神在这上面,在药圃旁边,她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一下别人轻易察觉不到的端倪,小草的心脏在这一刻跳得飞快,不过知道现在不能轻易的被白清川发现,也知道自己并不擅长演戏,就不着痕迹的背对白清川等人,看似着急的一点一点的远离他们,而杂草丛生,都快将小草的身形给掩盖了。
白清川蹙了蹙眉,就向着小草所在的方向走过去,眼见着小草突然间往草丛中一扎,白清川眼神一厉,不过一个区区用药不错的小姑娘,还想逃出他的手掌心?而且这手段,未免太过拙劣了。大步的上前,似乎甚至都不怕小草会用这点时间对他下药。
只是跨出几步,白清川察觉到踩到了什么东西,在低头的瞬间,前面猛然飞溅起泥土,还有大片的阴影落下,心道不好,急忙后退,然而,动作还是慢了一步,一张巨网罩下来,尽管在第一时间就抽出身上寒光闪闪的软剑,刷的一下劈开了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