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一般,夏笙花坐在马背上,高高俯视,觉得这或许是自己和他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
严紫陌的微笑,是这世上,最美好的……
她这样想着,也笑了,有点傻气,却是发自内心,从马背上跳下來,走到严紫陌的面前,几乎连夏元帅在说些什么话都听不清了。
“阿陌。”夏笙花透过珠帘,轻轻叫了一声,这样轻的声响,只有严紫陌一个人听见了,他微微一顿,看向夏笙花,脸上的笑意更盛,却沒有开口说话,成亲的规矩就是出门不能说话,夏笙花这样低声说话本來就犯了规,耗子啊只有严紫陌一个人听见,他握住夏笙花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不要讲话,然后牵着她站好。
夏元帅很满意,夏笙花今天,不提脸上的粉厚成那副德行,真是美呆了,老爹第一次嫁女儿,感动得有些无以复加,“跨火盆吧。”
话音落,夏笙花面前出现一个大火盆,她侧过脸看严紫陌,又看夏元帅,夏元帅拍拍手,鼓励道,“跨吧,女婿一个人跨火盆有点说不过去,你们俩一起吧。”严紫陌总归是风尘中人,跨火盆是为了消除邪秽,对严紫陌其实是带着贬义的。
夏笙花闻言,沒有异议,拽着严紫陌跨完火盆,一脚将火盆蹬了,抿着樱桃小口带严紫陌上轿,回过头來翻身上马,继续带头,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含糊,看得围观的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夏元帅耸耸肩,正想优哉游哉走回去,忽然有人拍拍自己的肩膀,猛地抬头,看见魏蓄爷正踮着脚扒着自己的肩膀,“长清啊,有什么事吗?”
回去拜堂成亲,你怎么不回去?”魏蓄爷一脸痛心疾首问道,严紫陌居然真的和夏笙花成亲了,这世上又少一个美人,虽然是个男的。
“……”夏元帅愣了好一会儿,想起來拜堂成亲的时候要有高堂双亲在场,顿时拔腿朝公主府方向追去。
魏蓄爷叹口气,手叉着腰,回头看一眼玉楼大门,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靠过來,后领子顿时被人提起來,“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魏蓄爷一惊,刚要炸毛发作的身体一下子就蔫儿了,“爹!”他有些瑟缩地叫了一声,眼睛到处乱瞥,希望夏元帅还沒有走远,能赶回來救他一命。
可惜,夏元帅提着轻功早跑远了……
“别指望你夏伯能來帮你,走!去观礼去!”魏王爷把儿子往马鞍上一撂,策马便朝公主府赶去。
公主府门口可谓是人山人海,继长公主出嫁之后,皇城似乎再也沒有这样热闹的事情发生了。
夏笙花带着严紫陌进门,夹道的亲朋好友王公大臣,就连长公主平时的麻将搭子都在,每个人都笑得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夏笙花并不在乎这些,只要严紫陌是真的就好。
夏无月抱着方茹恨恨地站在一边儿,他好歹也是长兄,笙花成亲他这多少年沒回家的亲儿子就被冷落了。“师兄,你是在羡慕嫉妒恨吗?”孙止靠过來问道。
“沒有!”夏无月怒道。
“有沒有你心里知道就行了,新人已经进门了,你不过去看看嘛?”孙止又问道。
夏无月恨恨地抱着怀里的奶娃,默默地飘过去跟着大家一起恭贺。
夏笙花的地位在皇城,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她成亲,多的是人巴结,但有些预想之中会來的人,却并沒有出现。
比如……皇帝陛下
“姐姐恭喜了。”李棉儿一袭华贵盛装,美得仿佛珠玉妆成,站在夏笙花面前那叫一个闪耀,她微笑着,把一尊送子观音放到夏笙花手上。
那尊白玉为胎的观音底座是镶了金边的莲花座,像是一般婴儿的大小,夏笙花有些笑不出声來,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的弧度,真是难为皇后娘娘能抱着这么重的东西來当伴手礼了……
“陛下身体有些不适,但还是想表达一下祝贺,祝姐姐与驸马能白头到老百子千孙。”李棉儿如此这般说道,却丝毫听不出有什么祝贺的意味,她笑得开心,眼神却是冷的。
夏笙花沒有注意到这些,把那尊山一样重的白玉观音交给廿三之后便如释重负一般地要到一边去,但是在这严紫陌像新妇一样呆在新房等候,她这将军要应酬众人的不寻常时刻,怎么能少得了死对头的出现?
“真是恭喜了……”甄大人淡淡道,沒有笑容,不悲不喜,看上去怎一个超脱世俗了得,他和夏笙花之间的交易是在私底下进行,虽然夏笙花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这死唠子还能來说些什么贺词,不过他能來,还真是出乎意料了,“甄大人同喜同喜。”她面上谦和道。
“戴着这么个头冠真是丑死了。”甄大人趁着沒有旁人见到的时候低声骂了一句,不等夏大将军翻脸,便微微勾起嘴角提声道,“甄某在此祝将军百年好合,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将军收下。”说着,从广袖中摸出一个行子來递给夏笙花。
天启送礼的规矩是当面拆礼,所以夏笙花拆开行子的时候,就看见里面盛着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剔透水晶球,球体呈暗红色,沒有丝毫瑕疵,看不出來这是个玛瑙球还是个宝石球。
“这个是什么?”夏笙花问道。
甄大人展开折扇状似潇洒地扇扇,“此乃千年朱果,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个中奥妙将军服后便能知晓,甄某还有事,就不参加宴席了”说罢,从哪儿來回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