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侧头看三姐,一双手十个手指头无一幸免裂着口子,肿得像一根根红萝卜,惨不忍睹。
这是准备烂了脚配个全套吗?!
这年代可没有橡胶捕鱼裤啥的,直接挽裤角赤足上阵。
对上四妹清清淡淡的眼神,简明玉纠结了,爹的棉衣要紧,挣工分也要紧啊,腊月寒天下水,一天满工分10分呢。
她期期艾艾道:“四妹,要不我晚上加班加点缝?”
“加什么班,煤油灯不要钱啊,点了灯我睡不着,我一会要上山,家里还有一个病人。”简宁冲老太太道:“奶,三姐要搁家缝棉衣就不去了。”
“行,那就搁家吧。”老太太没进屋,扭头打道回府,忙着家去安排人,冬季挣满工分的机会不多。
她也不是一定要玉丫头出门干活,只是习惯使然。老太太消息灵通,大队部一有重工分的活,得了消息先来通知简明玉,免得错过机会。
这些年简明玉干惯了重活,而且从不挑活。
担粪水,疏通河道淤泥,打地基…只要工分高什么都干。
这会简明玉正默默心疼10点工分,孤零零立在屋檐下茫然不知所措,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一下子卸了重活家任就感觉自己在这个家成了没用的人,找不到生存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