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李寇正读书,军寨后山上号旗齐飘舞,有斥候来报,数支人马沿山路直奔军寨来,遂问道。
斥候并不惊慌,反而是大为佩服。
“知寨真神人,早料定他们要来了。”斥候接过茶碗,喝些水,道,“只是不是一路来,如何打?”
李寇一笑道:“哪里神?不过军寨太重要了,他们必然来,便是以前的通判,不也做防御了么。不必奉承我,这一仗还要弟兄们出力。”
斥候兴奋道:“他们哪里知道兵,只让咱们卖力气。知寨但在此安坐,吃掉这几股兵马,实在太过轻松。”
是吗?
李寇叮嘱道:“去传令,今日且不战。”
啊?
不只是斥候错愕,身边摩拳擦掌的心腹们也纳闷。
“命四周严守寨门,无军令,不准人出入。命人传令于山下,各军不得擅自出击。”李寇起身揉手腕,他要亲自上山看这几股人来历。
早有朱文命人去通报州衙。
只是没想到,慕容彦达此时遣人送来了消息。
“城中有谍子,来路各不同;待问其身,不知藏处。”慕容彦达亲笔信。
李寇看老院子,且教他先在寨中歇息下。
老家院摇头,只想问个答案。
慕容彦达在城中以急的怒火攻心,敌军谍子在治下,本便是过错,如今想升迁,这倒是一个机会,然而,抓不到谍子,一切都不好讲,只怕还会被责难。
李寇的左右心腹大怒道:“可见有旦夕出好主意的吗?”
老家院拱手:“旁人不能李大郎定可以。”
左右开怀道:“老家院最会看人。”
李寇啼笑皆非,他又不是神怎能告知慕容彦达准确的答案?
“你是怎么过来的?”李寇忽然想起老家院只带了三五个家丁的事实。
如今既已见了贼踪,路上怎么能那么好走呢?
老家院如实汇报说,他们是绕到官道过来的。
“你暂且住下,我命人去,慕容兄也太过紧张了,这分明是……”李寇一皱眉,“只怕,慕容兄的壮志,还是有人阻挠的。”
“着啊!”老家院求一个主意。
“不需要主意,你且住下来,慕容兄那里,我自有安排。”李寇立即上山,路上问起鲁达的动向,心腹说,鲁达奉命引手下厢军已撤到州衙了。
也就是说,李寇面前左右也只有曲隽一支人马可以召唤。
“好!”
李寇提一把刀直往山上来。
山上,新修的营寨阻挡住了几股敌军的前进。
李寇在山顶细看,均打着吐蕃诸部的旗号。
“那是青羌的旗号,只是怪,前日经过的商队,如何不见回来?”山上把守的都头,那是折可适亲点的战将,手中提铁棍,抖斗笠,见李寇忙往身后站,只是心中有轻视,遂说起对面敌军。
李寇细看时,几面公然打开的旗帜竟有往一起汇聚的架势。
他们要攻打?
李寇不理会,也不问对面来的都是哪些部落。
他只令各路都头严加把守,“只要不使之进军寨便算军功。”
入夜,一点点往山上挪动的吐蕃诸部停了下来。
焦躁一天的都头们又来求战。
李寇在知寨大堂中看书,不见。
“不出战,岂不是西陲军寨的传统打法么?”李寇命心腹只管告知各路都头们。
都头们心下不服,又不敢反驳。
“且看他明日如何应付。”都头们只好离去。
天明时,吐蕃诸部人马一声喊,蜂拥往军寨杀上来。
“滚木石砲打下去即可,不与之交战。”李寇又传令。
这难免让人小看。
“寨中有流民数千,守寨足够了。又有厢军数百,虽受他节制,然破敌足矣,为甚么不让出击?”都头们大怒,“一个个敌首,可都是战功!”
聒噪引起李寇的注意。
但他又命人传令:“不战,败而无过;战,虽胜也有罪,仔细尔等大好人头。”
山寨里,流民们鸦雀无声。
关押在知寨大堂后院的官吏们默不作声。
“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折可适按兵不动,尽管大路畅通,但第二天傍晚时分嘀咕。
明明是一伙看似飞蛾扑火的贼军,李大何不以石击卵先消灭他们?
他在等什么?
掌灯时,李寇在山头巡察岗哨。
孙安带着北原军寨十数个好手赶到了。
“主公想什么?”孙安当面问。
李寇且不答。
深夜,寨中忽有火光起。
孙安奉命弹压,却一无所获。
“怕不是来救通判的吧?”孙安有此想法很正常。
李寇又不答。
他又严令各路都头“不得出战”。
这一下,折可适看出来了,李寇想知道那批人的目的。
但就是这么简单吗?
“命鲁达引一支厢军,到寨中支援,”折可适试探,“命人去泾州,要让曲隽引泾州军马,自……不对!”
折可适猛然醒悟。
孙安也看懂局势了。
因为他两天没有见朱文了。
“朱文此时应已到泾州,泾州的兵马,能调动的只有一点,也不知曲隽愿不愿听朱文的话。”李寇眺望山下,却问起北原军寨的事情,“若有三五百人,能否突破朱武的防守?”
孙安赞佩道:“各哨所十倍人马也难以攻破,彼此相维持,虽有千人亦当铩羽而归,朱武真不愧神机军师。”
他环顾左右,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