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辈英姿雄发,斩寇如麻,我西军前途可期!”康炯对李寇评价很高。
他对将门子评价都很高。
李寇听折可适吐槽,康炯对慕容彦达那厮的评价也特别高。
因此他并未对这话有过分的喜悦,只拱手表示感谢。
“有意思。”康炯一扬眉,呵呵一笑。
他回头介绍:“看到那三面金牌没有?”
金牌可不是金子做的小牌。
木牌漆金便是金牌之意。
“陈,乃枢密院贰官,端明殿大学士,名宗善。”康炯有意考验李大郎。
李寇吃惊道:“竟是签书枢密院事!”
康炯满意道:“大郎有心人,不过他不是签书枢密院事。”
那就是同签书枢密院事。
这职位,看起来不如枢密使响亮的。
但枢密使之上,还有个判枢密院事的职位呢。
枢密院,号称为西府,与中书分掌军政权,是宋代最有权势的官衙之一,其长官,多为枢密使,或者称为知枢密院事,但是若以宰相兼任,则“判枢密院事”。这是正职。
其下,首先是枢密副使,倘若没有枢密使而有知枢密院事则为同知枢密院事。
再下就是签书枢密院事以及同签书枢密院事。
这两个职位一般都由枢密直学士充任,有时候贴职端明殿学士。
显然,这位陈宗善很可能不掌兵马但绝对是宋徽宗的心腹。
打个比方就是,这人是皇帝的军事顾问。
康炯又说道:“那位宿承旨,他是冲着大郎来的哦,你可要多注意此人。此人原本为河西房承旨,此次加同签书枢密院事,虽未加学士,但恐怕很快。他叫宿元景,此番专为大郎传旨的。”
李寇又吃一惊,竟为他这个小小的知寨出动了枢密院同签书!
这里头只怕有诈,难不成是宋徽宗这厮……
“大郎别瞎猜,宿元景公正开阔,可不是寻常西府官员。”康炯低声道,“不过,大郎可要仔细这个崔御史,他叫崔靖,清流,很难对付的。”
“侍御史?”李寇问。
康炯点下头,又掉转头前去禀告。
河洛官话只几句,依仗自中间分开。
陈宗善打马上前,俯视着李寇半晌不说话。
李寇站在路边低头也不说一句。
那宿元景又过来,打圆场但也严厉地喝问。
此人既本为河西房首脑,自然对陕西路军情很了解——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河西边防嘛。
只怕不好糊弄。
宿元景问道:“你便是李寇?”
李寇叉手道:“下官便是李寇。”
“钦差卫队至此,你怎么不备好接待?”宿元景喝道,“你既是两寨之知寨……”
“宿太尉此话怎讲?”李寇惊讶道,“下官年幼德浅,立一寨便已殚精竭虑,况且暂且调来处置野猪沟寨公使钱一案,怎么能算此寨之寨主?”
宿元景面上有一抹笑容,看起来似乎满意了。
李寇便知道,只怕这位宿同签对渭州军寨是有想法的。
宿元景喝道:“如此最好,那么怎么不安排人马接应?”
李寇道:“野猪沟寨本有人马,但很少,北原军寨来了不到三十人,此时也只好在南山寨外巡逻,若一处不防,则处处无防,下官只怕……”
“李知寨倒也谨慎,都为勤劳王事何必要苛责他呢。”崔靖看是个面团团,一团笑容走上来劝解道,“我等身为钦差,自要待这些忠勇将士多体谅,还是先进去再细问,宣过圣旨还要去州所,折公已久候多时了。”
康炯也劝解:“小儿辈杀敌无算,待这些规矩有些含糊,况且他初见天使,敢不安排好弓箭手,唯恐贼寇惊扰钦差依仗乎?”
陈宗善笑道:“只是为看少年人定力耳。”
便走马进门,宿元景随后跟上去。
崔靖细细打量李寇半晌。
李寇心中奇怪,又不好问。
崔靖道:“折经略荐你,童太尉推举,都以你虽年少然而有善战之名为理由,要以你为两寨之寨主,那是抬举你。”
李寇神色不变平静地说道,都是上官的抬举。
“然,但是两位太尉有看法,这却为难了。”崔靖微笑道,“少年郎知进退,但若辜负了上司同僚乃至长辈的一片好意却麻烦。”
玛德!
李寇心下来了气,这厮哪里是个好货。
他这分明来挑拨咱。
“崔御史说的是,两位太尉为王事,何况我乃一乡野少年,谨慎些,也是为下官成才,美玉虽好,也须七日打磨,何况少年哉。童公抬举我,折公抬举我,本也是出于下官小有本事,能为国杀敌,同样为国事,自然没龃龉,至于下官自个儿,虽有三分手段,却有十分自知,这野猪沟寨主么,自然不敢受,唯恐耽误了王事。”李寇道,“如此一来三家都为国事,岂能有龌龊?此寨极重要,北守西贼,南遏吐蕃众,为国事,下官恳请崔御史斟酌再三,为国选材,以使渭州安定,西陲和平,如此,方妥帖为国家大计。”
康炯嘿一声险些笑出声。
小儿辈,不可小觑哟!
崔靖也并不尴尬,哈哈一笑催马进寨门去。
“好小子,不亏折公高看,童贯青眼。”康炯让仪仗队先进,在道旁低声赞美道,“知道进退,便有好收成。记住了,守着北原寨,轻易别出手。”
这么说……
“你当他们不先去见折公是为何?”康炯再无担忧。
寨中正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