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宋蛮子不是在路上埋伏,是在城下埋伏啊!”斥候的声音更加凄厉,含着眼泪说道:“我们的铁鹞子准备迂回冲击宋人攻城侧翼的时候,列队在东面开阔处的宋人轻骑兵突然杀出,冲到我们铁鹞子的身边,扔出无数可以燃烧的火弹,那种火弹不但砸到我们的铁鹞子身上就会烧起大火,还怎么打不灭扑不灭,我们的铁鹞子兵被那种古怪火弹烧得大乱,已经彻底溃败了!”
难以置信的表情彻底定格在了嵬名察哥脸上,两旁的西夏军将领也无不一目瞪口呆,张口结舌,根本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奇事——宋军竟然能用轻骑兵,打败自军的王牌铁鹞子兵?
“勒可察,率领三千轻骑兵出动!”名将就是名将,稍稍失神之后,嵬名察哥很快就回过神来,脸色铁青的大吼道:“立即南下,接应我们的铁鹞子军,一定要把我们的铁鹞子军尽可能的救回来。”
被嵬名察哥点名的勒可察抱拳答应,立即飞奔下去率领轻骑兵紧急南下,旁边的其他西夏将领则小心翼翼问道:“晋王,还攻不攻了?”
“继续攻!还要加强攻势!”嵬名察哥从牙缝中喷出嘶吼,“乘着这里宋人还来不及知道情况,争取全力拿下我们的营地,为我们铁鹞子兵报仇!”
嵬名察哥在这一点上稍微小看了同样身经百战的宋军大将王德厚一些,在营中高处看到西夏军的轻骑兵紧急出动,王德厚心中马上就闪过疑问,暗道:“怎么了?伪夏贼军刚才不是已经把铁鹞子军派出去了吗?怎么又派轻骑兵去了?难道刘仲武在信里不是吹牛,他真的已经找到了对付铁鹞子的办法?”
盘算到这,在根本来不及确认南面战场形势的情况下,王德厚也果断做出决定,大声喝令道:“传令全军,我们的友军已经在南线大胜,伪夏贼军已经支撑不住多久了,守住营地,便是胜利!”
也还别说,王德厚这条全凭臆断发布的命令发布后,还真的鼓舞起了宋军将士的军心斗志,士气大振之下,宋军将士打得益发的坚韧顽强,硬着凭着单薄的营防工事,坚决顶住了西夏军队突然加强的猛烈攻势,即便偶尔被西夏军突破栅栏,也很快就能补漏堵缺,封住缺口,动作快捷得甚至让嵬名察哥找不到投入泼喜军的机会。
该来的总归会来,又过得了一段时间之后,丢盔卸甲的铁鹞子军败兵,终于还是在自家轻骑兵的掩护接应之下,狼狈不堪的逃回到了西夏军大队本阵,结果看到出发时威风凛凛的铁鹞子军零零散散的狼狈逃来,西夏军上下当然都是一片大哗,士气陡然跌落到了谷底,营地里的宋军将士却是欢声如雷,士气更加高昂到了极点,斗志彻底爆发之下,不但彻底稳住了栅栏防线,还以无比凶猛的攻势把西夏军士卒杀得连连后退,看到了守营获胜的曙光。
心如刀绞的看着狼狈逃来的铁鹞子军,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嵬名定栋的鹰旗,又初步大略估算了一下,发现三千铁鹞子只剩下不到千人逃回,嵬名察哥的嘴唇和身体一起颤抖,心头滴血,半晌才艰难开口,向冲来跪伏在自己面前的铁鹞子军地第一队队长妹勒问道:“嵬名定栋呢?他情况怎么样了?”
“回禀晋王,不知道。”流着眼泪,身材魁梧的妹勒哭泣得如同一个孩子,沙哑着嗓子回答道:“末将撤退的时候,只看到他的鹰旗还在战场,被宋人的轻骑兵包围,身边还到处都是大火,后来末将就再没看到他旗帜了。”
“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嵬名察哥心中暗叹,又声音低沉的说道:“具体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败的?”
还是在听当事人妹勒仔细介绍了铁鹞子军惨败的经过后,嵬名察哥才彻底明白了铁鹞子军惨败的前因后果,然后又铁青着脸说道:“铁鹞子军,就算还能重建,也必须得改变制度了,再也不能把战马连在一起冲阵了。而且就算以单骑冲阵,也绝对不能直接冲击宋人有鹿角拒马和重步兵保护的阵地正面,不然的话,一旦被宋人的重步兵拦住,我们骑在马上的铁鹞子,也照样是宋人火弹的活靶子。”
“甚至还再也不能单独出战。”嵬名察哥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没有轻骑兵的弓弩掩护,即便是到了开阔战场上,我们速度缓慢的重骑兵,也照样有可能被宋人轻骑兵用这种古怪火球重创。”
在心里牢牢记住了这些经验教训,嵬名察哥强忍悲痛,吩咐道:“鸣金收兵吧,宋人的营地不打了,我军士气已沮,宋人却士气高昂,再打下去,不但毫无希望,还注定只会伤亡更大。”
依照嵬名察哥的命令,西夏军阵地中很快就响起了铜钲声音,早就已经被宋军杀得寸步难进的西夏军将士如蒙大赦,赶紧扔下攻坚武器撒腿就往回跑,宋军将士则是欢声更盛,一边大笑着一边拼命放箭射弩,射杀撤退途中的西夏军败兵,王德厚更是在指挥台上哈哈狂笑,“好!好!想不到刘仲武真的能干掉铁鹞子!干掉铁鹞子,拿下了臧底河城,我们这一场仗就赢定了!赢定了!”
西夏军旗阵这边,看到自军攻营士卒纷纷撤退归队后,一名西夏军将领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忙向嵬名察哥问道:“大帅,臧底河城怎么办?没有我们的援军救援,又看到我们的铁鹞子军惨败,臧底河城恐怕很难挡得住宋人的进攻啊?”
“晋王,要不出兵一支,去把臧底河城的守军接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