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面前的敏西,冷艳,高贵,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心下高兴,不自觉的多饮了几杯,回雪只轻沾了下嘴唇,便放下了酒杯,敏西却陪着皇上,连喝了七八杯,难得的是,她的脸却一点都不红,还是白的没有一点血丝。
“皇上……不好了……皇上。”一个婢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差一点站不稳,身子抖的如深秋枝头的枯叶。脸色煞白,像是被什么吓到了。
“有什么事,慢慢说,怎么急成这样。”岑梨澜拿手帕子擦擦嘴角,端起桌上的粥碗喝了一口粥。
“岑贵人如此得体懂规矩,可永和宫的婢女,像是没教养似的,今天是敏西第一次跟皇上吃饭,大好的兴致,都被她破坏了。”荣妃见缝插针。看岑贵人不顺眼,连她宫里的婢女,荣妃看着都别扭。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婢女才会紧张。”回雪道:“你慢慢说给皇上听吧,有皇上给你做主呢。”
皇上端着酒杯喝着酒,看着敏西,却不说话,跪地的婢女慌慌张张的道:“永和宫里……永和宫里……”
“永和宫怎么了?”岑梨澜看了眼婢女道。
“永和宫,五阿哥他……他…….他被炭烧着脸了。”婢女带着哭腔道,永和宫里有好几个嬷嬷,奶娘,婢女都是分配来照顾五阿哥的,五阿哥好,她们自然好,五阿哥若是出事,那就是她们不尽职,阿哥们出了事,轻者杖责,撵出宫去,重则赐死。可不是说笑的事,也难怪她会如此害怕。
岑梨澜绝对想不到永和宫会出这样的事,平日里她看护五阿哥,如小心护着一件精美的瓷器,很怕摔了磕了,没想到,自己刚到北安宫一会儿,永和宫便出这样的事,心里着急,手里的粥碗啪的落在地上摔的粉碎。也忘了给皇上行退礼,便提着裙角往永和宫奔去。
“岑贵人果然是年轻,还是跟刚进宫时似的。毛手毛脚,也不知给皇上行退礼。”荣妃假意笑着,观察着皇上的脸色。
“岑贵人是担心五阿哥,慈母之心还请皇上见谅。”回雪赶紧帮岑贵人打圆场。
皇上倒没有怪罪,而是拉着敏西的手道:“让你见笑了。五阿哥还小,宫人们照顾的不仔细,咱们去看看吧。”
敏西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雪斜眼看到皇上将敏西的手放在手心里,五阿哥被炭烫到了脸,这本是大事。皇上竟然无动于衷,真是让人佩服。难怪古有皇帝为了宫妃,一个月称病不上早朝的。
到了永和宫。枯心正跪在廊下哈哈哈的笑,这笑声很是阴郁,又透着爽快,她的眼神里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霜,脖子里的灰很厚。看上去多日不曾洗澡了。头发很乱,犹如秋后枯草。
灵真尼姑站在她的身后。双手合十,想把她搀扶起来,枯心却坐在地上不动,只仰着脸,看着永和宫院子上的那片天空傻笑。
“她怎么会在永和宫?”皇上阴着脸问岑梨澜。这个她,指的当然是枯心,枯心被关小佛堂念经,应该不会出现在东西六宫,且她以前做妃嫔时,跟岑梨澜也并不交好。
灵真拼了全力扯了枯心起来给皇上行礼:“皇上吉祥。”
一个嬷嬷流着泪,咬牙切齿的指着枯心道:“皇上,就是她,是她夹了一块炭扔在了五阿哥的脸上。”
传奇知县http://92Ks/13798/回雪正在纳闷,每个宫里的炭盆,上面都加了盖子,就算是婢女换炭火,也需先掀开盖子,五阿哥如今还不会走路,怎么会被炭烧了脸呢,原来五阿哥脸被烫伤,是枯心下的狠手。
皇上听嬷嬷一言,心中大怒,抬起脚来,把枯心蹬倒在地:“贱人。”
荣妃长吸了一口气,本来面上带笑的脸,此时也多了一分复杂的表情。
五阿哥此时被岑梨澜抱在怀里,左脸处有一大块外伤,被炭火烧的起了大水泡,看上去又红又肿,很是吓人。原本白嫩的小脸,如今像是被毁了容一般。躺在岑梨澜怀里,哭的很痛,越哭脸上越疼,一会儿功夫,嗓子便哑了,岑梨澜心疼的直掉眼泪。
太医提着药箱子奔来,看了五阿哥的伤势,也惊的一头冷汗,小孩子不易灌药,这伤又在脸上,怕是以后会有伤疤,阿哥们一旦脸上有了伤疤,多半做太子是无望了,因为不可能选一个面相不好的太子,这样说来,这伤对五阿哥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一块焦炭,把五阿哥的前途都给毁了。
据永和宫的嬷嬷交待,因快到饭点了,所以嬷嬷们轮流去小厨房用饭,平日里就算中午,也有人抱着五阿哥,只是这一次,五阿哥睡着了,嬷嬷们见岑梨澜没在宫里,便偷了个懒,把五阿哥放在床上,众人便关了门出了屋,哪知枯心这个时候跑了进来,掀开炭盆,夹了一块炭往五阿哥身上扔去,这炭不偏不斜,正好落在五阿哥脸上,五阿哥一哭,众人才慌了,赶紧往内室跑,枯心本想夹第二块炭往床上扔,还没得手,便被太监们制服了,因她以前是嫔位,所以太监们并不敢放肆,只能把她关在院子里看着。
枯心却跟中了魔一样,不但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还坐在地上“哈哈”的笑起来,眼睛一直望着天上,众人抬头看,天上却空空如也,连一只飞鸟也没有,无人懂得她在朝天笑着什么。
永和宫充斥着五阿哥的哭声跟嬷嬷们们的抽噎,皇上冷着脸坐在靠窗的榻上,问岑梨澜道:“今天中午是谁当职,五阿哥睡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