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从未有过这种被动,而且还是在上下杂货铺中,被别人压着。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不得不说,面前的易阁白的确是一个难缠且强劲的对手。
现在苏然完全可以大喝一声,踩在桌子上,指着易阁白的鼻子大喊,我就是不守规矩了,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你能拿我怎么办。
哈哈哈,仰天大笑。
但是,如此撒泼无赖,也许对一般人管用,能压得住对方。
但是对易阁白,那样的行为,不仅无济于事,还会亲手将刀送到易阁白的手中。
那样,只会加速苏然的死亡。
所以,越是面对强大的对手,越是需要冷静,谨慎,全面思考才是上策。
苏然打开木盒,里面只有很古旧的一张纸。
那是一张卖身契。
契约规定,丹七父母愿意将丹七以百两黄金出卖,银货两讫,不可反悔。
上面有着清晰的签字和指印。
签字人双方,除了丹七的父母外,便是易阁白。
苏然看着这东西,久久无言。
丹七消散的时候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始终都不明白为何她会经历这样的苦难。
看到这卖身契。
真是可笑!
这若是当丹七看到这契约,让丹七知道造成她几百年痛苦折磨的人,会是她的父母。
不过是区区百两黄金,便可将其卖掉。
真的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或许,丹七就不会消散,直接化为厉鬼吧。
这卖身契不是假物,货真价实,不管是上面的字迹,指印,还是气息。
苏然是能够分辨的。
而且,易阁白既然将这契约拿出,那就是给苏然机会,让苏然去查。
不会作假,那是让苏然轻松。
只有真的卖身契,才可直击苏然的内心,才可对苏然造成影响。
这才是易阁白的目的。
什么卖身契,什么丹七,什么百两黄金,都不入易阁白的眼。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是觉得我杀了丹七,想要为她报仇。”
“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在下面,不管是谁,只要卖身于任何一个将军或者大将军。”
“那就是奴隶和货物。”
“主人是有权随意处置的,纵然是杀了她,将其人魂囚禁在长剑之中,也是可以的。”
易阁白故意在货物和奴隶字眼上加重语气。
易阁白的话,让苏然沉默无言。
这突来的真相,真的是让苏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易阁白,该怎么反驳易阁白。
若是易阁白不是下面的人,那么有的是道德和法律制裁于他,管这卖身契是不是签字画押了。
那都是无效的。
苏然早就拳头上去了。
但是,易阁白是下面的大将军,这样的事情在下面就是稀松平常的。
也是被允许的。
没人会说易阁白的不对,因为这就如平常你买卖东西一样,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不光易阁白在做,很多人都在做,就算是老头子都在做。
你敢说不正常吗,你敢说不合理吗。
这是下面,有它自己的规矩。
就如当年的顾彤彤一样,十四岁便会送人,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情。
就算是苏然,也阻挡了整个下面。
有契约在数,丹七就是易阁白的人了,既然如此,丹七怎么死的,是如何被封在剑柄中的。
就没人可以管了。
苏然,也不行。
“现在,是不是可以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了。”
易阁白看着苏然,伸手抓向剑柄。
按理说,苏然现在的确是没有阻止易阁白的理由,也没有反驳易阁白的话语。
这东西,就是易阁白的。
就好比,你花钱买的东西,有证据有小票有证明,别人就算是说破了天。
这东西就是你的。
若是要阻止,那就是抢!
但是,在易阁白伸手抓住剑柄的那一刻,苏然抢先一步按住了剑柄。
“易阁白,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易阁白看向苏然,那表情带着玩味,似乎想要看看苏然还想玩出什么花样。
“哦,什么事情?”
“这里,是上下杂货铺。”
易阁白看向苏然,嘴角微微的翘起,随后笑了,没有拿剑柄,慢慢的靠在沙发上。
看着苏然,眼中满是意味深长。
易阁白的话很是犀利,也算是一上来,就封堵了苏然的所有话路。
而且,易阁白还不怕苏然玩什么花样。
他有的是办法应对苏然的胡搅蛮缠,也有的是对策,让苏然心服口服。
但是,易阁白可不会认为苏然会那样认输。
一般人,面对他的时候,面对那些话的时候,是会哑口无言,最后是会放弃或者认输。
但是,易阁白知道,苏然不会。
其实,易阁白根本无意去拿什么剑柄,残破的剑柄,还没有了丹七的人魂,对易阁白来说就是一块破铜烂铁。
甚至是破铜烂铁都算不上。
易阁白之所以要拿的目的,其实,是在等苏然的反击。
他想看看,苏然会说出什么话,想出什么能够让易阁白意外的话。
有那样的期待才会有意思。
没想到啊,苏然仅仅是说了一句话,就将易阁白前面的所有人,和那什么卖身契,全部推翻。
这里,可是上下杂货铺。
这里,可是我苏然说了算的。
易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