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嘴角轻勾,她来得还真是凑巧,看这架势,这个唐装老者是要起坛卜卦。
以她目前的传承记忆,风水卜卦这一项是她的弱项,她能对付得了厉灵,却还不会面相卜卦,推断吉凶。
正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可以现场观摩其他风水天师是怎么卜卦的。
唐装男子虔诚地站在桌前,双脚与肩并宽,心气平和,体内气息调整到一个最佳状态,静站了一会,周身萦绕着清静祥和的气息,仿若是一位得道的高人。
不说其中,就这庄严郑重的仪式就很像那么回事,可比叶梵制符的时候严肃多了,除非画制中级灵符,她需要平心静气,净手焚香,‘请神’祷告外,画制黄符时已然是信手拈来,像喝水那么简单了。
叶梵站在书桌前,距离唐装男子大约八步的距离,这个位置是有讲究的,再进一寸就会干扰到唐装男子周边无形气场。
林艳艳坐在靠墙位置的布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神情有些慵散,与这严肃庄严的情景格格不入。
半柱香之后,唐装男子执起三枚乾隆通宝,双手紧扣,面色虔诚,意念集中,思其所测之事,让所测信息融贯于铜钱之中,合掌摇晃后放入桌面上的卦盘中,只听得叮当脆响,三枚铜钱落于卦盘之中。
叶梵垂眸一看,两个背,一个字,是‘拆’,亦称少阴卦。
唐装老者记下这初爻之数,又再次执起三枚铜钱,重复之前的动作,又听得叮当脆响,二爻之象是一个背,两个字,是为‘单’,亦作少阳卦。
将二爻之象记于初爻之上,再次重复,三爻之象又是两个背,一个字,还是少阴卦。
初爻为拆,二爻为单,三爻为拆,坎中满,是坎卦。
唐装老者面色严肃,叶梵也是同样的表情,她的心神已经完全随着沉浸进卦象之中,虽然她不知道对方所卜何事,但是靠着传承记忆,她想看看自己能从卦象中推到何种地步。
唐装老者起的是六爻卜卦之术,叶梵有所了解,但从未精学过来,也未曾自行起过。
初爻加二、三爻成一个‘卦’,称为‘内卦’,也称为‘下卦’。
下卦已出,唐装老者的额头已渗出薄汗,可见耗损了不少精力,接下来便要卜‘外卦’,亦为‘上卦’。
唐装老者再次执起三枚铜钱,连续三次掷于卦盘之中,得出‘上卦’,上下卦皆出,接下来便是组合卜算。
叶梵与唐装老者几乎是同时抬起手,大拇指掐着中指,很像是电视上演的神棍那样,掐指一算,但绝不像电视上演的那般轻松。
不说唐装老者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就是叶梵的额头的也渗出了薄汗,演算卦象不仅耗元气,更耗心力。
叶梵初涉六爻术,不敢也没心力用更复杂的卜算之术,便用了较为简便的梅花易数。
唐装老者用的也是梅花易数,只是手法与叶梵有些不同,没有叶梵的流畅和玄奥。
某一刻,叶梵手上的动作一顿,轻喘出一口气,眉宇紧拧着,脸色不是很好,眸光射向唐装老者,想看看他的推算结果是不是与她一样。
然而唐装老者的动作却还没有停下来,但也已是到了最后,速度越来越快,脸色也越来越差。
半盏茶之后,他突而停住了动作,身子摇晃了几下,往前一扑,双手撑在了桌面上才稳住了身子,重重喘了口气,好在并没有吐血,只是精神耗损过大而已。
“常大师。”
林艳艳霍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蹬蹬地走过来,一把扶住他的手臂,娇艳的脸上紧绷着。
“我没事。”唐装老者,也就是常大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虽然脸庞似青年,但声音能很明显听出是位上了年轻的老人家。
在他出声的同时,林艳艳也同时开口:“卦象是不是不好?”
常大师:“……”他以为她是在关心他,原来只是在关心卜卦结果,眼中不禁露出怒气。
叶梵都为常大师感到尴尬。
稍微平复了一下,常大师绷着脸,虽然对她的态度不满,但还是如实点头道;“是大凶之象。”
果然!
叶梵不知道他所卜何事,但是从卦象上推断,这是一卦大凶之象,而且是死局,看林艳艳这着急的模样,这一卦难道是在为她卜吉凶?因为两次骷髅骨恶作剧之事?
“什么?”林艳艳一听,脸色巨变,扶着常大师的手不自禁用力,急切道:“你是不是算错了,怎么会是大凶?”
“嘶。”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让常大师倒吸了一口冷气,又听她质疑的话,不禁怒火中烧,也不用顾忌什么面子,将手臂抽了出来,将人给挥开,冷冷道:“如果不信,尽可让林总给你找更厉害的大师过来,我就不奉陪了。”
说着,冷哼了一声,走到铜盆旁,净了下手,又走回桌边,动手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
“哎,常大师,您别生气,是艳艳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艳艳在这里给你赔罪了。”林艳艳见常大师真的动气,赶紧拦住他的动作,低声道歉,只是口气稍显生硬,显然她很少跟人这么说软话。
她也知道自己着急之下说错了话,但是常大师冷傲的态度也让她不喜,眼底流露出暗色的光芒,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得很好。
常大师在圈中的名声响亮,六爻之术无人能出其左右,最善于断吉凶祸福,紫微斗数推演,若非看到她叔父的面子,又同在一个组织内,否则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