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之内,无极堡便是官盐之表,任何想贩卖私盐的,不仅是与朝廷做对,更是与无极堡做对。
不过,私盐利益之大,是做生意之人极想窥为己用的一条生财之道。无奈被无极堡霸占至今,不仅仅是盐城之内的盐归无极堡所有,无极堡有自己的盐田,专门制盐的盐民,即便无极堡不黑着良心卖钱,这一条道上,也够无极堡收进大把大把的银两。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生意做不下去,见这一条路上还有些许空位,至从皇上将无极堡自盐之一事,委已重托,也不见无极堡有怎么严格的管理这条路,有人开始跃跃欲试。
试成,便是大把财进。
试不成,便是后半生的暗无天日。
初始,对这等情形,无极堡并不多加干涉,贩卖私盐是犯法的,无关无极堡什么事,自有官府的人会去查处。
只不过——
朝廷一来以为将这事交由无极堡,便一切安定。
谁料到,见此一途有利可图,贩卖私盐的是越来越多,不止盐城之内,周边城镇也不再少数。反正展大堡主不会管这些小事。
展狂不是个正义十足,肯为朝廷卖命,抓尽人间陋习。他喜怒无常确实传闻,加上,大家都知道,他是做大事的人,这种小事,他可是全然的不放在眼里。
人心如此,容易跟风。
别人能做,为什么我不能做?别人能赚为什么我不能赚,就这样,贩卖私盐的人越来越多,而那些人,亦无所觉。
到后来,私盐的价格已低过无极堡卖出的盐价,一夕之间,无极堡的销路尽短了三分。
就这一事,无极堡名下盐行总掌柜,及各分行掌柜,皆拿着帐本上了无极堡,奈何,无极堡内,见不着正主,堡主又无人做主。
只好来到西郊别庄。
“堡主,夫人——”。进了水园,李叔恭敬俯首,“外头盐行各商行的掌柜求见堡主”。
盐行掌柜?
雪儿明眸闪着讶异之色,在别庄里,她可从来不曾见过哪个商行下面的人过来找过他,依他之能,大概也不需要人家找上门来。
“这等小事,由夜魂前去处理”。夜魂站出,请命。
展狂颔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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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护卫,不是我等无能,而是私盐实在猖狂,我等无法私压盐价,官府并没有积极出面处理,而且,私盐行事小心,通常都是单独个人,或是两三人成事”。事大可抓,这事小,且散,实在让人为难。
除非是官府有大规模的扫荡行为,否则,这私盐之行,怕是还得长久。
夜魂冷眼看着面前一堆的帐本,本本上记裁的都是这个月短缺多少,当收多少。
“这件事我会告之堡主,再加撤查,你们先去知会官府一声,名单近日内会交上,到时候,该怎么做就让他们怎么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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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魂再度回到水园,便是有事与展狂相商,雪儿原想识相的借故离开,谁知,身后的男人,硬是扣住她的纤腰不让她起身。
“夫君——”。仍是有些别扭,叫得不如堡主习惯,“我得去看看傲人”。如今,傲人五岁,已请了先生教习傲人习文,至于练武,则由夜魂一旁指导。
孩子还小,雪儿不想傲人年纪轻轻就开始万般辛苦,原本,她只想让傲人习文便可,至于习武,再大一些,练习也不迟。
岂料,这一探手,一摸骨,尽摸出了个练武奇才。
年纪小小,就有天赋,放着还真是可惜。
于是——
她完全没有借口反对,只是放任他们去训练小小的傲人,孩子辛苦,她这个当娘的可也一点都不轻松。
“等会再去”。他仍是不放人,一双黑眸,凝向夜魂,不需要他开口,夜魂便知主子要问什么,“事关盐物一事,近段时间,民间私盐泛滥,已造成无极堡盐行不少的损失”。虽不至于是大损失,却损了无极堡的威。
无极堡产业无数,盐物倒不是最重要的一项。
“私盐之事,不是该交由官府处理吗?”。
“是的,不过,官府查处,费时费力,盐城盐物早已交由无极堡负责,因此,无极堡没有做出明确指示,官府怕是难有所行动”。对于这位当家主母,如今夜魂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季雪,等同于展狂。
“原来是这样,”雪儿了然点头,“那么,我们该怎么做?”既然走不了,她就只有坐下来听了,适时的说出心中不解之处,身后拥抱着她的男人,向来极少开口,大多是由夜魂讲的多,他只是听着,偶尔点头,然后,再蹦出个一两句极短的“命令”。由夜魂去执行。
呃——
其实吧,她家夫君的性情,是怎么行成的她早已非常清楚,如今,有了家人的关爱,展狂多多少少也有些改变。
就是夜魂,从头到尾可是比展狂还要冷到骨子里。
在他的身上,察觉不到一丝热气。
他的心,更冷。
“这个月盐行收日较平时减到五成以下,”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属下会立刻去查清,盐城之内到底有哪些私盐无视朝廷法令,公然与无极堡做对”。
他去查清?
雪儿回头,展狂仍是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