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没有分毫减少, 体育馆的门口全是拍打进来的水渍,如果这不是座死城, 此刻管理人员应该出现,在落脚处铺上防滑垫, 以及放上“小心地滑”的警示牌。
可是这儿没有人。
这一路岳谅来的匆忙, 伞也撇下了, 身上湿了大半,衣服黏腻腻地贴在身上, 让人昏沉, 又令人清醒。
六月初的天,浑身湿淋淋再被穿堂风一吹,还有点儿冷。
再往前一步, 岳谅就可以踏出体育馆, 而她的车, 就停在前方不到五米远的地方。
“别动!”
被人从身后一把掐住脖子, 紧接着冰凉的刀具就抵上了脖子, 脖颈处一阵刺痛, 细长的口子划开, 是个最好的下马威。
这是预料中的事情,岳谅没有任何畏惧:“如果你们的智商还足以听得懂人话,就会知道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动。”
“不要以为女人口臭,就不会挨揍。”
这道声音贴的很近, 岳谅伸手, 既然是刀背向里……毫无顾忌地捏住了随时都能给自己致命一击的刀子, 往外拉开。
“我也从来不跟男人说什么绅士风度,我手上的筹码很多,不需要把这种全看个人修养的不确定因素放上台面。”
刀子被拉开,盛怒之下依然保持理智的许哥却不敢用力地拉回来,他不信岳谅刚才说的话,但这是机会,这个女人活着比死了有用,即使威胁不到沈当归,总威胁的到她自己。
“明里暗里说我没修养也罢,不用尝试激怒我,看到你我就已经足够生气了……说,你和沈当归谋划了什么,他人在哪里,我不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但我相信没有人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岳谅转身,和他面对面。
“无论你信不信,我的确和沈当归分道扬镳了。你作为人质威胁到的,只有我一个人。里面的是我的朋友,不是沈当归的。我们自然产生了分歧,他不愿意帮我救人,而我却不能不管。”
“沈当归有能力救人,可他不愿意,而我如果救不了我的朋友,我这辈子都会活在阴影当中,所以一定要救。我是个重感情的人,你们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利用这一点进而要挟我不是吗?”
“而且你们应该庆幸我第一时间赶过来,虽然底牌尽出,但还来得及救活我的朋友。否则我们之间的矛盾就是不可调和的,死亡游戏里我一口气杀了五个人,其中原因你们一定猜测过很多,我不知道你们更倾向于流传的那种说法,本人要告诉你的是,作为一个以前连鸡都没有杀过的柔弱女性,我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他们害死了我的朋友。”
许哥还算淡定,他身后有人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除了这个,你们也应该知道我的为人,从开始到现在这么多轮游戏,我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如果只是因为游戏本身产生恩怨,那么只要本轮游戏过去,到了下一轮游戏,根据新的游戏规则,该是敌人就是敌人,该是队友就是队友,过去的就会过去。”
“这一轮游戏,我和沈当归抢了你们的字板,是因为你们不打算放过我们在先,原本没有对错,毕竟游戏就是这么残酷。但是,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更何况是朋友,你们的愤怒我可以理解,报复我也可以理解,只是你们选错了方式。万幸我的朋友没事,而今因为我和沈当归闹翻,我是不介意和谁组队的,只要你们足够配合我,动作也够快,那么合作对象换成你们也无所谓。”
许哥:“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们化敌为友,还要反过来利用我们帮你对付沈当归?”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是不是化敌为友,要看你们的诚意。”
有人道:“许哥,别上她的当,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和沈当归翻脸,一定有阴谋!”
岳谅赞许地看着发声人:“你说的有道理,我和沈当归没有翻脸,我信任沈当归信任到直接把自己送到你们手里,然后等着他来救我……留这种队友在队伍中,着实和留被沈当归吓唬了一下就逃跑的那位朋友看车一样,是个明智之举。”
发言人被她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偏偏想不出话反驳,只好生硬回击:“反正你这个女人就不可信,我们不会上当的!”
岳谅看向真正有发言权的人:“我和沈当归已经翻脸,从我赶来到现在……”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五分钟了,沈当归一定已经开始回收字板,并且差不多拿到了一两块,要不要继续耽误下去,决定权在你。”
许哥的眼神耐人寻味:“说实话我也无法信任你,不如这样,你们的字板既然分散开储藏,不如你把所有的地点都告诉我们,我们自己去拿,先表示你的诚意。”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和我建立合作了。”岳谅油盐不进,“我无所谓,没了合作对象,我照样完不成三个基本任务,也是死路一条。”
“别忘了你珍视的朋友还在这里。”许哥的刀尖指向休息室的大门,“你认为那扇门可以阻拦我们多久?”
岳谅奇怪的看着他:“我和他们一起死的话,你觉得我需要有什么愧疚之心吗?”
“我可以不杀你,只杀他们,让你活受罪。”
“你完全可以按你说的做,等你杀完他们,再来追问我,再杀了我,我保证那些字板会一块不落的被沈当归转移到别的地方。”岳谅将贴在脸颊上的湿发拨开,别到耳后,并不着急,“别浪费时间了,只要你们还想拿到字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