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提醒。”
满园艳色,岳谅经过一丛丛的白,一丛丛的粉,一丛丛的红,远方“曾以丹”的身影没入花丛,不见踪影。
脚下小径通向无限远,岳谅在一丛艳色浓郁泛黑的红玫瑰前停下来,伸出细白的手指,掐向其中一个枝头。
那两个大人时不时会买花回家,在他们的熏陶下她对这种千娇百媚的小东西也还算喜欢,各种各样的花朵里相对中意的就是红玫瑰。
这个红玫瑰指的是颜色为红的玫瑰,具体是什么品种她并不清楚,只要是红的她就会多看两眼,甚至停下来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摸摸它们柔软的花瓣。
红色的好看,热烈张扬。
人总是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她也一样。
避不开的刺扎破手指,岳谅眉头一皱,就将它倔强的枝条用力掰折下来。只要力量足够,玫瑰花的那点刺就不堪一击。
摘下花后她重新上路,心中的念头转了转,开始思索沈当归为什么想要黑玫瑰。
是因为特殊,还是纯粹的……想找茬。
阳光温柔,轻盈地落在她的发顶,长而柔软的头发散发着浅棕的色泽,两缕调皮的发丝蹭在颊畔,风一吹,被她伸手拨开。
这里的时光越好,之后要面对的东西就越残酷,她放松不了,也沉浸不进去。
一条路走了半个小时,远看一片黯淡的玫瑰丛近在眼前。
严格来说这还不能算岳谅心目中所想像的黑玫瑰,花瓣不是纯粹的黑色,红色的痕迹依然存在,只是红到发黑而已。
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所谓的黑玫瑰。
她放下了手里浓艳的红色,正要去采摘眼前最新鲜到花朵,一阵轻微的细响自身后传来,她转身看着来人,没有惊慌,眼底一片沉静。
“苏文成”讶异她的敏锐,伸出的两只手停在半空中,在她冷漠的视线里笑道:“我还想吓一吓你的。”
他说着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
“有事吗?”
“当然有。”“苏文成”笑起来,“我要找每一个人多说说话,好判断谁是谁呀。”
岳谅看着他,问:“那你觉得我是谁?”
她侧着身体,一面看他,一面用余光瞄准了一枝玫瑰,食指和拇指用力,眉头都没蹙一下利落地将花枝折下,紧接着又是第二朵,第三朵。
“苏文成”看着她利落的姿势,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觉得你是排在前面的人。”
“嗯,继续。”
第四朵,第五朵。
“……你好像有点粗鲁。”
第六朵,第七朵。
一把带刺带叶带玫瑰的花枝被岳谅拢起来握在左手,右手指尖已然模糊一片,血肉纠缠着继续朝着第八朵伸出,她的声音里似乎有疑惑:“是吗?”
“苏文成”右脚转向,话锋一转:“其实我是在找我的搭档,我刚才和他失散了,你有看到‘邢阳’吗?”
岳谅停下动作,盯着他的脸摇头。
“这条路我走在最前面,你找错了路。”
“苏文成”被她沉静的视线盯得略微发慌,他扯了扯嘴角:“哦,那可能是我走错了。”
岳谅点头,随后发出邀请,“黑玫瑰很难得,不如你也选这个送给邢阳,我们一起?”
“……不了。”“苏文成”摆摆手,左脚配合已经转向的右脚将整个人转过去,快步原路返回,“我还是比较喜欢白玫瑰,我先走了。”
强作镇定走了七八米远,他回头看了一眼,花丛前的女人面无表情,穿在花茎中的手一用力,花丛颤动,又一支玫瑰被粗暴折下,然后朝自己看了过来。
“苏文成”握紧汗津津的手心,才强压下慌张让自己不至于失态地逃走。
没想到运气这么差,千挑万选去撞了块铁板!
来人消失,岳谅立即放下手里的花,捧住鲜血淋漓的大拇指和食指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好几口气。
好疼。
在地上蹲了足有五分钟才重新站起来,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伤口又痛又痒,十分难受。
她将一口气折下来的十二朵小心整理好,抱在怀里往回走。
这个“苏文成”刚才是想动手的,伸出两只手是要掐她的脖子置她于死地,这样就少了一个可能猜出他身份的人,还可以拿走她身上的卡片,把别人的底牌变成自己的底牌。
朱岷的名字在她心头一划而过,直接被排除。
不可能是朱岷,如果是朱岷他刚才一定会动手,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吓退。那么会动手的人就只剩下两个,曾以丹和殷绣锦。
曾以丹已经明确和他们联合,做这种事对她来说风险明显大过好处,她不是傻瓜,所以也不应该是她。
那就只剩下殷绣锦了。
按照她的表现,恐怕还是第一次独自动手,不熟练的地方太多,才会就这么慌里慌张离开。
视野前方出现两个人,从一个岔路中走出来,一高一矮,都抱着花束。
其中一个再看到她时,卖力地挥起右手。
岳谅走近,发现是“朱岷”和“殷绣锦”,朝她挥手的正是“朱岷”。
按照她之前的推测,既然“苏文成”是殷绣锦,那么“朱岷”不是苏文成就是邢阳,而看他刚才挥手的架势,是邢阳的可能性较大。
“你们怎么在一起?”
岳谅看着这对组合,微微疑惑。
“殷绣锦”有些无语地解释:“我也是刚刚和他碰到,我这边是分开摘花的,他说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