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男人大笑,一边笑一边用古怪的眼神觑他,“你别告诉我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沈当归是什么人啊,会为一个女人报仇?这一轮游戏他自身难保,还顾得上别人?!”
杜哥一时没想到反驳的话,下意识用眼角去看岳谅。
后者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顾不顾得上不由你说了算,你以为他为什么愿意当我的后盾?你可以再想想清楚,每一轮游戏沈当归对我那么尽心尽力,这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
男人的笑戛然而止,他沉下脸,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沈当归这种人,到底为什么会去充当另一个人的保护伞?
“因为利益,你活着他受益更多。”曾以丹嘲笑,“你敢说不是吗?”
壮硕男人猛地醒过神来,再看向岳谅的眼神越发狠戾,“你果然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你们纯粹的利益关系已然众所周知,你却还故意用暧昧的语气误导我,让我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可惜,曾以丹跟你们太熟,她对你们的关系知道的清清楚楚,让你的计划死在了第一步!”
“说实话,你一个女人能做到这种程度,我是很佩服你的。只不过你到底是个女人,还是不够狠,你有想过吗,如果你每次都直接消灭你的对手,这个世界早清静了。”
岳谅冷声道:“没能早一点碰到你,真遗憾。”
“是啊,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壮硕男人一声令下,“动手!”
岳谅神色一凛,一边朝岔路口的方向靠近,一边翻起匕首随时准备去磕自己手腕上的卡片,但有一个人比她更快。
鲜红的血液飞溅数余米,被她视作突破口的瘸腿男人大睁着眼睛,忽然倒下。
暗下黑手的曾以丹抽走卡片,在所有人的意外里逃之夭夭。
她本就没打算和这些男人合作,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人性。作为最好欺负的女人,即便一直组队下去她分到了通关卡,也一定会在最后关头被这些男人中的某一个杀掉,白白为人作嫁衣裳。
她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因此她的计划一直都是拿到通关卡后独自躲避,刚才的任何表现都是为了转移这些自负过头的男人的注意力。
瘸腿男人抽搐着倒在血泊里,脖子上深长的一道伤口,露出红白相间断口整齐的血管。
死不瞑目。
企图从瘸腿男人这里突破的岳谅脸上身上都是他溅出来的血液,灼人的热度带着令人恶寒的黏腻感,从脸颊滑入脖颈,和衣服上的汗水灰尘交融后紧紧黏附。
这个场景何其熟悉,陈新彪的脸在她眼前一晃而过,那次也像今天这样,大团的血液糊在脸上,视线所及都是红色。
短暂的恍惚过后,强行从回忆场景里抽身出来的岳谅抱着匕首就往曾以丹打开的缺口处冲,但就刚才那几秒钟的愣神,其余三人已经反应过来,采取了最为正确的措施。
曾以丹已经追不上了,但这两个人决不能再放过。
其中一个已经和杜哥交上了手,无论身高力道都占优势,另一个也抄起了家伙一起上,剩下壮硕的男人挥过来一根铁棍,岳谅躲闪不及被棍子撩到小腿,不亚于肩膀脱臼的疼痛一路闷哼传到大脑皮层,她身体一晃,竟连分神去扣自己的手腕都做不到便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壮硕男人趁机直接踢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杜哥负伤怒吼:“干你娘——”
一胳膊肘一木棍同时落在他身上,然后被人一甩,推到岳谅旁边,三个人再次围成一个圈,默契地封住所有退路。
“要杀就杀,给个痛快的,□□妈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杜哥啐出一口血沫,恶狠狠地瞪着三人。
壮硕男人也痛快,二话不说又是一铁棍下来,凄厉的嚎叫穿透隧道,杜哥的肩膀被硬生生砸烂,两眼一翻痛晕过去。
另一边适应了疼痛的岳谅清醒了几分,她慢慢转了个方向,将手腕贴在受伤的那条腿上。
在三人凝视的目光里,没着急爬起来。
“不错,你真有几分骨气,撑到现在一句没喊。”壮硕男人眼中的轻蔑减少,带上几分欣赏,“放心,我不着急杀你,正如你刚才说的,你们只有两张通关卡,我们却有三个人,那个贱女人又耍阴招跑了,这通关名额不够分啊。”
“这可怎么办,我们进入游戏迟,资源没有你们这些老玩家丰富,老是跟你们硬碰硬,很吃亏啊。”
“哦对了。”男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有事直接冲你去,不要拿你的朋友威胁你对吧?我觉得你说得对,拿你的朋友去威胁你不就变成我在明你在暗了吗,这不是给你搞鬼的机会吗?这也太傻了。”
“所以我现在有个好主意,既尊重你的规则,又能得到少了的那张通关卡,你不妨听听看?”
终于看到从始至终一脸木然的岳谅变了脸色,男人哈哈大笑:“你说,我带你去见你的朋友,他会不会也像你一样,为了朋友付出一切?”
“我可没有在威胁你,真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威胁你的朋友,等拿到通关卡,我再把你们一起杀……”
手腕用力压在大腿上,银光破碎。
还被围在三人中间的,只剩下一个昏迷的杜哥。
“怎么回事?!”三人视野中骤然不见岳谅身影,志在必得的喜悦转化为最深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