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磨磨难得在他面前硬气一回儿。
“知道是你的心愿。”磨磨沉声。
不等顾深满意的心情成型,磨磨又来了一句,“但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一个人决定,是否不妥?”
“所以,我会告诉夫人,让夫人自己选择。”
随着脚步声渐远,磨磨显得苍老的声音在顾深耳旁响着。
“磨磨!”
顾深的声音带了恼意,有些冷。
磨磨的步子不停,依然往前,只是声音里的苍老愈发的明显。
“大人,您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样子吗?我最近时常想起。果然是,老了啊。”
话音未落,随着“吱呀”一声门响磨磨已经开了门,去了外面。
顾深隐隐地感觉到阳光落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却是不想动弹。
听着磨磨的话,顾深眼前自然而然出现了一副画面。
已经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双,磨磨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他只是一只刚化了形的小狼崽。
一个在雪原里学着把水凝固成雪花,一个则土包子一样来偷偷摸摸地看雪蓝花。
那真的是一种很美的花,蓝色的纤细花蕊,透明的花瓣,丝丝缕缕,纤细而美丽。
一朵看起来似乎普通,但这花向来是一望无际地肆意开着的。
顾深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单朵的雪蓝花,见过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
到了晚上,那花透明的花蕊却像是闪了荧光,一闪一闪的好看。族里的人都喜欢。顾深曾经,也喜欢。
顾深第一次看到磨磨时,他正凝固了一大块冰。手红红的,脸也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但是眼睛里却是亮晶晶发,看上去很开心。
顾深开始没注意到他,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距离他很近了。
顾深第一印象里,磨磨是一个很笨拙的狼,没有灵气,只有傻气。
但是,在磨磨对顾深的第一印象里,顾深却是一只很可怜的狼。
因为,那时候,北原所有狼都知道,狼族有一只不会化形的小灰狼,眼睛是黑色的,是不详的。
顾深的眼睛,是后来才变成琥珀色的。
浅色的琥珀,在阳光下像是透明一般,泛着璀璨的光。
磨磨后来看到他时,便是被他身上的某种光芒吸引的。
应夭夭看到拄了占星杖的老人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站了起来。
是好了吗?应夭夭匆忙走近。
“是好了吗?”应夭夭声音带了些急促。
磨磨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丝可惜。
“怎么会?”应夭夭一下子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
若是北原的祭司都没有办法的话,她现在能够求助的,便是仙界了吧?
不过,应夭夭还不太确定仙界会不会帮忙。毕竟,仙与妖是不两立的。
应夭夭沉了沉眼色,她会让他们同意帮助的。
“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在应夭夭进去之前,磨磨开口。
点点头,应夭夭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两人去了前厅,让小四拿了茶过来,便先让他退下了。
大概也意识情况的严重性,小四很快下去,并把人都带了下去。
磨磨见此,也只是施了一个屏障,喝了口茶,这才看向应夭夭。
“在说大人的事之前,在下可否问夫人一个问题。”磨磨斟酌着道,眼中带着郑重。
应夭夭自然是点头的。
应夭夭现在只想早点知道顾深的情况,这样才能在寻求办法的时候,对症下药。
磨磨看着应夭夭眼中的在意,心里却是有了些把握。
不过,该问的话还是要问的。
“夫人,冒昧问一下,对于曾经丢失的记忆,夫人是怎么看的?”
“???”
应夭夭感觉到了些茫然,这个与顾深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吗?
心里虽是纳闷,应夭夭还是点点头开口。
“记忆?”
“是。”磨磨点头。
“记忆,您也知道,多情木一族,化形失忆一次。”应夭夭看了眼眼前的祭司。
磨磨点了点头,“清楚的。”
“我多了两次失忆,这事你知道吗?”应夭夭适当停顿了一下。
“……还有,两次?”这事,磨磨倒是确实不知。
应夭夭点点头,“是,一次是成仙后。说起来,能成仙,是我生命里的意外。”
应夭夭有些慨叹,甚至想。若是自己真的只是一棵树,或许,和顾深在一起的过程会容易许多。
但是……往事不可追。
磨磨了解地点点头,“只是,为什么呢?”
实在是好奇,对于多情木这个种族。
“不清楚。”应夭夭摇头。
不过,她自己想,大概是因为树种的缘故。
只是,世间只剩下她这一株有了灵识的多情木,倒也没有可以参照的对象。
“那,第三次呢?”抿了口茶,眯着眼睛,磨磨心里却是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第三次,便是顾深离开后了。”应夭夭淡定答。
“可是,这个您不是?”不是忘了吗?怎么记得这般牢固。
“嗯,确实应该不记得的,但是,我什么时候失忆的时间,我让人帮我记了一下。”
这个人,便是月老了。
也因此,应夭夭的许多事情,月老比较清楚,比她本人还要清楚。
应夭夭偶尔,便会去月老那里听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