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找离岸师父的。”应织初自然的看着一头雾水的离岸,问心无愧道。
戚凉争在他二人之间晃了两眼,率先入座。
离岸亦是点头,邀着应织初与桃花坐下。
四人围在桌前,各自盘算心中所想,一时无声。
“你不是被禁足了吗?”应织初先问道。
少年执起茶壶斟了一杯,满而不溢。
见无人作答,离岸轻咳两声后,道:“戚大人听说了先师之故,特向皇上讨了旨意,由他亲自负责操办丧葬事宜。”
“可是初五不是他大喜之日么?”少女多嘴问道。
戚凉争执杯的手一紧,眼色不悦地射来。
离岸面色略微尴尬,斟酌开口道:“明日,便是先师入殓焚化之日。”
应织初恍然大悟地点头。
桃花却不满道:“大人,你真要娶离国那个公主么?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个人尽可夫的货色么!”
“阿弥陀佛,姑娘慎言。”离岸劝道。
桃花没好气地翻白眼,驳了回去,“我又没说谎,有什么不能说的!”
“倒是你们这些出家人,成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哼!又有什么用,不还是救不了方丈的性命。”
“桃花。”应织初轻轻扯她衣袖,示意她别说了。
离岸眸间染起哀伤,只能垂头默念佛号。
戚凉争望向女子扯住桃花衣袖的细手,轻挑长眉不动声色地笑了。
“出家人将生死看的很开,倒是你,跟吃了炸药似的,没完没了。”戚凉争抬指在桃花脑门上一敲,数落道。
嘶呀——
桃花倒吸口凉气,轻哼一声,却也是乖乖道歉:“这位师父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阿弥陀佛,施主没错。”离岸苦笑摇头,“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师父,都怪我。”
“离岸师父,这不有人上门给你送消息来了,你不想先听听么?”戚凉争冷声道。
离岸止住哀伤,迷茫地看着应织初。
应织初亦是回望,冲其点头。
“我是最后见到无尤大师的人。”
“师父他,他可有说些什么?!”离岸顿时面色大变,紧张问道。
应织初点头,“有,他临终前留下一句话,天地为根,万物虚妄,真假易辨。”
说完便看向面色骤变的和尚,追问道:“你可知这话中含义?”
“……我,不能说。”离岸低头道。
戚凉争托腮看着少女,等着看她如何应对。
应织初调整呼吸,后道:“无尤大师已经死了,你觉得你真的能守住秘密吗?”
“我……”
“你若能守住,大师他也不会在临终前告知我这句话。”
“……”
“其实你不说,我也隐约猜到了。”应织初淡淡道。
屋内三人皆是吃惊看她,戚凉争表情略微收敛一些。
她也不慌,抬指指向壁上的画作,正是戚凉争刚才观摩的那幅,了然道:“无尤大师之意,若我没猜错的话,应是被偷走的那幅《山水知女图》其实是假的。”
她刚说完,离岸便震惊地看向她,用一种极度夸张的神情注视着女子。
桃花茫然地开口:“假的?什么意思。”
少年凉笑一声,“若那画是假的,岂不是你在闻墨斋就失了手,拿到了假画?”
本以为少女会翻个白眼,反驳两句。
谁知应织初望着戚凉争,坚定点头,“不错,一切错根皆在入闻墨斋偷画。”
离岸默声,低下了头。
应织初挑起好看的眉眼,冲着戚凉争吐了个舌头。
“略,你没猜到吧。”
男子染霜的面色,微微缓和,躲开她刻意的“示好”,亦不接话。
应织初也不计较,继续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以前见过《山水知女图》的,并不是我偷的这幅。”
她心虚地摸摸鼻子,果然戚凉争眯起了眸子。
发现自己偷的画是假的,却隐下不提?
呵,有点意思。
“你为什么说是假的,真画与假画的区别是?”少年问道。
应织初回忆起儿时糗事,轻声道:“真画……上面留有猫爪印,还是染墨的猫印。”
她一语说完便不想补充,桃花凝眸不解。
戚凉争却听懂了大概,“莫非,向之易曾将画借给了梁大人观摩?”
“嗯,我那时顽皮嘛,不小心将母亲养的猫带入了书房……总而言之,我见过真画,记忆深刻的。”
为着那事儿,她晚上饭都被罚没了,还跪了大半夜。
能记不住么?
戚凉争仿佛猜到了她的言外之意,忍不住颤肩轻笑。
眉眼间的嘲笑,肆无忌惮。
应织初咬着唇,逼自己沉下心接着说:“所以,我想大师言外之意,其实是李柏如拿到的从一开始便是假画,所以被偷走的那幅亦是假画。那么真画嘛,一定是在方丈手中了!对吧,离岸师父?”
久久不言的离岸,看向应织初,“姑娘,你是谁人,梁尚书是你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无名无姓之人,自然不敢高攀梁大人。师父只说,我说的对吧?向之易有两幅画,真画交给了方丈,假画他送给了李柏如。”
离岸不语。
应织初却笑了,“你可以出家人打个诳语的,大不了我们再去问李柏如呀。只要这事是真的,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且,”看了戚凉争一眼,又道,“戚大人也可以派鹰卫搜查这间屋子,甚至是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