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被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都均斐明天就要启程回美国了,临走前一天菜从沈渝北家搬回了酒店。
宋瓷去酒店找他签合同,她坐在酒店的贵妃椅上,没有了以前的那份嚣张自信,还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都均斐知道她是故意再卖可怜,就说:“行了别装了,你又想说什么。”
“二爷!”宋瓷将自己的忧虑告诉都均斐:“二爷,我知道我人长得好看,也很有才华,但我从来没有拍过戏。你们这部戏,从创作团队到主演真容都很强大,我一个毫无表演经验的小菜鸟,心里挺虚的,怕自己到了镜头前就什么都不会了。”
都均斐呵了一声,说:“就你这份不要脸的程度,到了镜头前,还有什么会是你演不出来?”
这话宋瓷就不爱听了。“我再厚脸皮,被几个镜头盯着,我也是会紧张的。”
“别紧张,你负责美就行了。”都均斐告诉宋瓷:“你回去看看剧本就知道,整部剧里有关rain的描写,都是非常唯美的,她完美的不可思议。”
“在科莱曼的眼里,rain没有缺点,她就是angel,是被美化的不像人的一个女人。”盯着宋瓷的那张脸,都均斐说:“你这张脸,倒是本色出演了。”
宋瓷觉得奇怪,她问都均斐:“科莱曼先生的初恋情人,是亚裔吗?”
“是中国人。”
“原来如此。”
签了合同,宋瓷拿着《乐痴》的剧本离开了酒店。来到酒店一楼,宋瓷便看见了站在酒店大厅里的老人。
她停下了步伐,犹豫了下,还是朝着科莱曼走了过去。“科莱曼。”
听到宋瓷唤自己,科莱曼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
认出宋瓷,科莱曼没点头也没说话,就像是没见到她一样。
宋瓷这两天也查过不少自闭症患者的资料,知道有极大一部分自闭症患者,你喊他他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因此面对科莱曼这幅反映,宋瓷也不觉得奇怪。她告诉科莱曼:“今天天气不错,科莱曼先生可以出去逛逛,望东城其实也挺美。”
科莱曼还是仰着头,在看墙上的油画。
意识到科莱曼也许根本没听自己讲话,宋瓷觉得尴尬,便打算走。她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科莱曼说了一句法语。因为母亲的关系,宋瓷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法语,却不会说。
宋瓷听懂了科莱曼的意思,他在说——
“你愿意和我一起散步吗?”
宋瓷愕然回头,发现科莱曼果然在看自己。
宋瓷用英语不确定的问道:“科莱曼,你是想要我陪你散步吗?”
科莱曼不喜欢被人问问题,也不喜欢用答题一样的方式回答别人的问题。他望着别的方向,又说:“你愿意陪我散步吗?”这次,科莱曼讲的是英文。
宋瓷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好啊。”
对望东城,宋瓷很熟悉,她与科莱曼并肩同行。温暖的骄阳落在宋瓷身上,她冷白色的皮肤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皮肤有种近似剔透的光泽。
科莱曼望着她,突然又说了一句法语,但这一次宋瓷没听懂。
他们走到御龙渊河岸边的公园上,在一处喷泉前的长椅上坐下。宋瓷穿得比较单薄,科莱曼倒是穿得温暖,但他不懂绅士风格那一套,不会把自己的外套给宋瓷。
宋瓷冷得双手互搓。
科莱曼像是没有察觉到宋瓷的动作,他说:“这条河很美。”
宋瓷刚想告诉他这条河的名字,科莱曼又说:“今天早上的包子很好吃。”
宋瓷这才意识到,科莱曼是在跟她聊天,只是他的聊天方式比较独特。宋瓷模仿科莱曼说话的方式,也说:“我今天早上吃的麦片,没加糖。”
科莱曼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突然都安静下来,像是都无话可说。
宋瓷这样话痨的人,是不喜欢与沉默的人一起相处的,更不知道该如何与科莱曼这种自闭症患者相处。
宋瓷看了看腕表,觉得自己该走了,又不放心独自把科莱曼留在外面,便跟都均斐发了条消息,让他派人来接科莱曼回家。
这时,科莱曼突然说:“她失踪了。”
宋瓷:“谁?”
科莱曼自顾自说:“她失踪35年了,我很想她,无时无刻,everytime。”
知道自己无法从科莱曼的嘴里撬出任何信息,宋瓷索性沉默不语,就安安静静地听着。
“rain死了。”科莱曼按着自己的心脏,他说:“我的心再也没有为她跳动过,我知道,她死了,死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听到这里,宋瓷心里生出一丝不忍,她告诉科莱曼:“也许她还活着,你只是失去了她的消息。”
科莱曼不说话。
不一会儿,都均斐的助理带着科莱曼的管家来接科莱曼回去。宋瓷起身与科莱曼告辞,转身时,突然听到科莱曼问:“孩子,你妈妈是哪一年死的?”
宋瓷感到奇怪,科莱曼怎么知道她妈妈去世了?难道是都均斐告诉科莱曼的?
宋瓷惊疑不定地看着科莱曼,她说:“八年前。”
科莱曼又不说话了。
与宋瓷分别后,科莱曼回到酒店,他坐在床头柜,打了个国际电话给《乐痴》的编剧。编剧知道来电人是科莱曼后,感到非常惊讶,这还是科莱曼第一次跟她通话。
“科莱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