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满到芒种只过了半个月的时间,麦穗却已经变得颗粒饱满,可以收割了。
波莫娜看着验孕棒上的一根杠,然后用魔杖将这个小东西给消隐了。
花开了不一定必然就能结果,幸好她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否则落空的时候更难受。
她将剩下那根没用的验孕棒放在了洗手台下面的抽屉里,整理好心情,离开了洗手间。
从三楼的过道往外看,屋外依旧阳光明媚,但是别墅外面的却变了模样。
她梦想中的果园没有修成,倒是有了个巨大的迷宫,它几乎就和那个沙盘中的迷宫一模一样。
就像伏地魔所说的,它看起来就像是个精美的花园,有雕塑、喷泉、水道和各种各样的花卉。
当她出现在窗户边的时候,正在给迷宫的墙上设置魔咒的西弗勒斯忽然回头,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他并没有显得很惊奇,也没有久别重逢后的激动,唯独那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波莫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也傻乎乎地盯着他的眼睛看。
月桂是在阳光中茁壮成长的,油亮的叶子就像金子般闪闪发光。它除了代表胜利和蛊惑之外还有一个意思,在基督教的花历中,月桂是用来纪念圣撤托普尼那斯的花。
据说圣撤托普尼那斯是一个固执不知变通的人,波莫娜对天主教圣人不那么熟悉,她只认识另两个非常顽固的人。
要汤姆放弃永生没那么容易,那么眼前这个同样顽固的家伙会有点改变吗?
变得……没那么喜欢莉莉。
“你还是不明白对吗?”差不多在同样的地方,半个月之前他曾又讥又苦得笑着说“从詹姆波特替我挡了狼人卢平那一下开始我和他的过节已经过了,那条蠢狗死了,我很高兴,我是不是变成你说的那种怪物了?”
辛尼斯塔曾经说过,土星在古代被称为克洛诺斯星,在罗马神话中克洛诺斯改了个名字叫萨图恩。在被朱庇特打败后逃到了教会了那里的人种地,于是他就变成了农神被人崇拜。
星期六和土星都是根据萨图恩来命名的,在占星术中土星代表的阴郁冷漠,和农神节的狂欢热闹是截然不同的。
伊索寓言中有一个故事,赫尔墨斯带领人类垦荒,却被土神抵抗,赫尔墨斯就对土神说,这是宙斯的命令,谁都不能违抗!
土神随即对赫尔墨斯说“那你就让他们随心所欲地开垦好了,反正有朝一日他们会哭着偿还。”
她不喜欢这个故事,却还是记下来了,她试图理解土神的话,为什么人类将来会哭着偿还?
那一天不只是她自己失去了女儿,西弗勒斯也是,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孩子的人,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个可怕的老师,但是自己的女儿会不会让他有点改变?
好种子撒在了不够肥沃的土地也长不出好庄稼,在这一点上她确实不如年轻女孩。
可是她也不会再劝他为了孩子而找别的女人结婚了,因为这样做会让她变成和卢修斯·马尔福一样的人了。
她只希望德拉科别受了他教父的影响而犯傻,普林斯家已经没了,马尔福家却还需要继承人。
老马尔福虽然重视独子,却更看重家族的延续,卢修斯这种冷酷到极点的理性让他变成了一个很可怕的人,仿佛他的儿子已经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然而他也不是个完全糟糕的父亲,至少他纵容了德拉克不继承家业。
哈利那一伙人利用了巫师父母对孩子的重视,达到了他们自己的目的,然而他不知道为了延续血缘,巫师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不能怪他,毕竟那时他只是个孩子,做事全凭冲动,根本没怎么考虑。
他懵懂地理解一点父母的心,却并不十分理解,就像有的人理解什么是爱,却不会为了爱而痴迷疯狂,完全丧失理智。
‘我会为你而死’这句话父母为了孩子能做到,情人和夫妻之间能做到的很少。这更像是一件让人心情舒畅的甜言蜜语,认真你就输了。
但波莫娜想要去相信,他们差一点就一起永远留在了那个深坑里。
她找不到原以为她而死的骑士,却找到了一个说出“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这种浑话的黑巫师。
除了她生日那天以外,西弗勒斯并没有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等着她从睡梦中醒来。
他不是那种将时间花在感情用事上的人,就算无法实验,至少可以通过这个迷宫来熟悉地形。
但她心底深处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她希望看到他为了自己魂不守舍的样子。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中国诗人的这种比喻真是让人目眩神迷,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咳咳。”德拉科假装咳嗽,然后若无其事地用催长咒,让玫瑰藤爬满了迷宫的墙壁。
波莫娜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过身背对着他。
谁知道她一转身,刚才那个还在花园里的家伙已经幻影移形到了她身后,她差点撞到了他。
“你怎么又把外套穿上了?”她语无伦次地说“这么热的天还穿那么多不热吗?”
而且还是黑色的,这颜色多吸热啊。
波莫娜能感觉到自己的智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退化,这仿佛娱乐了老蝙蝠,他那张缺乏僵硬的脸上居然有了笑容。
“你喜欢看我穿这一身。”他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在她耳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