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随身行李除了那个行军床以外,还有一个雪花玻璃球。
但是这个玻璃球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白色的“雪”。
波莫娜也不懂他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玻璃球随身带着。
“走吧。”
在扣上了皮箱之后,拿破仑搀扶着波莫娜离开了圣卢克宫的国王套房。
她其实不需要搀扶,但这是法国人的礼节之一,这让她觉得不耐烦又繁琐,尤其是她身上穿的这一身衣服,低胸大开领,露出了好大一片肌肤。
她拒绝穿紧身衣,虽然那东西能将她的腰勒地更细,胸部也更加“呼之欲出”,让她平直寡淡的身材有点女性的曲线,莉娅大早上拿着一件紧身衣进卧室的时候波莫娜就差点把它给剪了。
拿破仑对此持无所谓态度,他还说女人要穿什么衣服她们自己决定。这要是“普通市民”家庭,夫妻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丈夫要帮着妻子穿紧身衣,第一执政睡觉的时间都快没了,哪有时间管这个。
因为有紧身衣,女人随时可能因为窒息晕倒,男人要小心搀扶女人,这就成了一个礼仪。
如果让她选择自由奔跑和美丽,她宁可选择自由奔跑,脚上的脚镣提醒她自己是个囚徒的身份,虽然拿破仑对她还算不错。
他发动雾月政变的时候也是如此,将督政府的官员妻子请到自己家中当人质,约瑟芬陪着她一起喝下午茶。
他“请”她去特里亚农宫只是象征性地问,她不想去也必须去,而她这身轻挑的装扮也很符合她情妇的身份。
大特里亚农宫一开始是路易十四搜集艺术品的地方,后来成为路易十四的首席情妇曼特农夫人的专属离宫。
真想不到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被贴上“不正经女人”的标签,这就是媚娃混血的特点,衰老的速度没有人类女人快,有几个人类女人不嫉恨这种能长时间“保鲜”的妖怪呢?
一路上波莫娜碰到了不少人,他们远远看到拿破仑来了或是鞠躬,或是行军礼,就没有那个男人敢把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的。
也许偷瞄的有,不过正大光明看的绝对没有,这让她想起了安娜苏,她是法老的宠妃,除了伊莫顿这个大祭祀以外没有哪个男人敢碰她。
带着情妇抛头露面,却把自己的妻子放在家里学习宫廷礼仪。
拿破仑越来越向“渣男”的路上迈进了。
不过一直到她被“扶上”马车,他都保持着坚毅的表情,这或许是为了迎合普通民众心中的民族英雄形象。
车上并非只有两个人,还有两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官员,他们正好奇地打量着波莫娜。
“调查地怎么样?”在马车门关上的瞬间,拿破仑问。
“除了布列塔尼以外,所有的小镇的面包价格都涨了,每磅七苏。”一个长了希腊式鼻子,留着络腮胡的男子说“调查的城乡里只有布列塔尼禁止粮食出口。”
“面包行会出现让有产者很紧张,担心我们会让行会遍布所有行业。”另一个圆脸的官员说“他们还是会去常去的娱乐场所,并没有看到他们和保王党接触。”
“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拿破仑就像逗猫玩一样问。
“有人将粮食卖出国打算哄抬粮价,你们在平稳粮价。”
拿破仑立刻伸手揪她的耳朵,不是惩罚那种,更像是闹着玩。
她躲开了这个举动。
就算是在马车这个封闭的空间,但车上还是有窗户,更何况还有他的两个手下在呢。
“咳咳。”那个络腮胡男子假装咳嗽了一声,接着对波莫娜微笑“想必您就是乔治安娜小姐,我是警察总长富歇,很高兴认识你。”
“鄙人是杜布瓦,我们在杜伊勒丽宫见过。”那个圆脸的男人近乎阿谀地说。
波莫娜记得那天拿破仑是怎么朝着那些秘密警察咆哮的,她尴尬地笑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参加这个“会议”。
波罗的海国家目前都缺少粮食,将法国的粮食卖到英国“等”国家去,既可以解决英国粮食危机,又能给法国制造混乱,真是一举多得。
支持自由市场的生意人是最烦行会的,行会为了解决内部矛盾会将所有商品的价格统一,这样就不能让顾客因为价格便宜或者别的原因只买一家的货了。
拿破仑实行独裁统治,以前支持他的资产阶级被他给甩到了一边,这是历史书上写的,杜布瓦这个秘密警察说他们没有和保王党的人接触,那就是现在还在摇摆不定,但这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多亏了你的预言,让我们提前做了准备。”拿破仑凑了过来,紧挨着波莫娜“你还记不记得预言的其他内容?”
“什么?”波莫娜问。
“我们是该找别的渠道,还是抢了运往英国的粮食?”富歇很直接地说“他们既然要扰乱我国内部,我们也去扰乱他们。”
波莫娜仿佛挨了一记闷棍,她此刻要是说错了话要死多少人呢?
“不应该是用法律禁止粮食出口吗?”波莫娜问“我记得那是路易十五颁布的法律。”
“乔治安娜小姐是英国人,怎么会知道法国的法律?”富歇热情地问。
“我告诉她的。”拿破仑一副自豪的样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故意把她的手给牢牢抓住,她都没法挣脱。
“聪明又美丽,真是绝代尤物,将军真是好眼光。”杜布瓦献媚地说。
拿破仑得意地笑着,显得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