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踌躇不前的时候,拿破仑的秘书首先发现了她。
拿破仑的第一个秘书布里昂和拿破仑是同学,也是30岁,他因为身心俱疲、压力过大申请退休,后来被委任为驻挪威大使修身养心。
接任他的秘书通常都坚持不了多久,虽然能成为拿破仑的秘书是一种荣耀,波莫娜也不记得这个秘书是不是上次在圣卢克碰到的那个,反正对方是认出她来了,秘书在拿破仑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刚才还把手插在裤子里,指着那些高官鼻子,像是在开炮一样咆哮的科西嘉人立刻安静了。
他回头看了波莫娜一眼,眼神恐怖又阴森,完全没有了过往的温柔。
“您需要休息吗?阁下?”秘书殷切地问,那些高官也眼巴巴地看着波拿巴,似乎这些挨骂的人更需要休息。
“十分钟后继续。”
不用秘书宣布,所有高官立刻起立,委员会里顿时响起木头摩擦地板发出的闷响。
她躲到了一边去,让那些参会的官员们能迅速撤离,有人继续交谈,也有人路过时会好奇地打量她,最后人满为患的委员会里只剩下拿破仑一个人了。
他不只是会鼻烟,还会抽烟,只是他不是抽的卷烟,而是用烟管吸烟。
她要是这个时候管他吸烟的问题,绝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等秘书也离开后,她走了进去,并没有把门给关上。
拿破仑所在的位置位于会议厅中间,而非距离门口最远、最高贵位置,在那里他说话所有人都听得见。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把他手里的烟管拿在自己手里,有点生疏地吸了一口,这烟叶发酵的方式也和现代的不一样,味道更冲,慢一点抽的话其实并不呛人。
她感觉浑身懒洋洋的,可是头脑却很清醒,品味一番后又把烟管还给了他。
“抢占别人的财产和妻儿肯定会给自己惹来仇人,你明知道还这么干,不觉得自己傻吗?”
拿破仑继续抽烟。
乔治安娜按着他的肩膀,他的肌肉没有西弗勒斯那么厚实,肩膀也不宽阔,因此显得脑袋特别大。
“你可以让我走。”她有些疲惫地说“现在还不到你必需要杀了我泄民愤的地步。”
“他在巴黎认识什么人?”拿破仑阴森地问。
“你知道男人,外面的事都不带回家里说。”
他长舒了一口气“我以为这次会和上次一样简单。”
波莫娜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的小克里奥佩特拉和她的丈夫,一个贡献了自己的妻子而被提拔的中尉。
“他是个很顽固的人,你知道反法联盟么?”
被反的法国的第一执政笑着,露出一口还算洁白的牙齿。
“我们那儿也有反黑魔法联盟,他却始终坚持要使用黑魔法,即便他心爱的女人为此和他分道扬镳了。”
“你不是他心爱的女人?”
“那你觉得你爱我吗?”波莫娜问拿破仑。
他惊疑不定得看着她。
“如果没有所有权问题,一个东西可以共享,那么就没什么好争的,正是因为想要独享,这才有了争夺,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提倡取消私有制,让大家不要分什么你的我的……”
“真是个理论家。”拿破仑鄙夷地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支持私有制,这就是为什么资产阶级觉得你很可爱的原因。”她揪了一下他希腊式的鼻子“刚才利昂库尔先生跟我说了,能用钱结局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能不能别和土伦之战时的那个指挥官一样,到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肃清内部?”
“他就像是我靴子里的石头,总在那儿烦我。”
“如果我让你快活了,你能不能放过他?”波莫娜微笑着说,挑逗般捏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就值得你这么做?”拿破仑不高兴地说。
她在他耳边低语。
他暧昧地笑了。
乔治安娜将他给牵起来,让他离开了****会。
“你们可以多休息五十分钟。”在路过守在尔先生时,波莫娜对他们说道,然后像牵着宠物狮子一样带着拉着拿破仑的手往杜伊勒里宫的左翼走去。
“我发觉你们这些读书人,都是伪君子。”科西嘉独裁者说“做不光彩的事情都要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波莫娜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如果换一个人,不是你的话,我宁可选择死。”她痛苦地说“我的灵魂被你玷污了。”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面包而已,在赫夫帕夫什么食物不能分享,到了这里却变成了要命的东西,为了它人可以杀人。
有一双手臂抱住了她。
“为什么我会那么特别?”他轻声问。
波莫娜想起了那艘美杜莎之筏,还有那些弃船而走的贵族。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空谈,但如果事情真的到了很糟糕的地步,我不希望你和路易十六一样出逃。”
“因为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他想都没想就说。
“我可以不做皇后,但你不可以当逃兵。”
她毫不妥协地和他对视,然后拿破仑率先移开了视线。
“我喜欢雌雄同体的女人。”他用亮晶晶的视线从脚开始打量着她“真是件杰作。”
“我可能没有生育能力,我比约瑟芬年纪还要大。”
“你看起来最多20岁。”
“那是因为这个。”她指着黑天鹅项坠“摘下它我就变老了。”
“我不信。”
“你等会儿可以试试,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