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的暖气让室内温暖极了,不生火也感觉不到寒冷,国王植物园改造的办公区也让来这里等候的官员们觉得很舒适,以至于他们都不怎么愿意回家了。
塞夫尔陶瓷厂的中央供暖正在设计、建造中,官员们已经开始预定镇上的房子了。
而拿破仑也在一次午后闲暇的时间,告诉了乔治安娜他“听不懂”夏普塔尔建议人工种草的真实原因。
作为牧场和耕地的土地价格是不一样的,草地的价格大约是谷物耕地价格的4到8倍,如果开放人工草场,那么就有可能产生为了追求获得更高利润,将原本的耕地变为牧场出售的投机生意,让本就存在严重粮食危机的法国更加雪上加霜。
前几届政府借了不知道多少外债来赈灾,法国的信用等级一直上不去,这才需要荷兰来进行国际贸易。
土地投机造成的危害目前是看不到的,但是造成的问题同样严重,于是拿破仑只好假装听不懂下去,直到想到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
在此之前法国人民依旧要过为了粮食安全担心受怕的日子,好在最紧缺的粪肥问题目前用巴黎积累了几个世纪的粪山暂时解决了,荷兰也在用人粪肥灌溉,效果还不错,甚至超过了英国的亩产。
荷兰和比利时一样有很多沼泽湿地,用风车将水给抽走了,将沼泽变成了适合种植的良田。
以前在埃及的时候拿破仑就梦想过,怎么将那片土地变得更加富饶。
他要建很多风车,还要修水闸,亚历山大港将重新变成一个富裕的城市,环绕它漫出岸边的尼罗河水将让近郊肥沃起来,住在这些土地上的人们也会精神愉快、身体健康,最关键的是安全。
路易九世也曾经到过亚历山大,他是个虔诚的信徒,每天作两次弥撒,就寝前必读《圣母经》,他毫不吝啬地捐钱给教会,并成为方济各修会的一员。
如果拿破仑的军队在1798年的军事行动也和路易九世一样,在7、8、9、10、11、12这六个月里不离开亚历山大郊区,那么他们就不会在罗塞塔、达曼胡尔等地构筑防御工事,并且有大炮和部队的掩护,会和开罗、吉萨一样,面对上万马穆鲁克骑兵和上万阿拉伯骑兵、四五万土耳其兵。
圣路易不会利用自己的条件,在祈祷中度过了八个月,他本可以巩固自己在这个国家的地位。
拿破仑和卢森堡的议员们商量和英国议和,主要还是纺织业的问题,工业革命后英国商品的竞争力太大了。
格兰尼特说英国可以送拿破仑一条镶了金线的毯子,让他挂在杜伊勒里宫的墙上,如果塞里姆三世苏丹也送了一张毯子过来又要挂在什么地方呢?
以前在埃及的时候,拿破仑是把法国国旗和奥斯曼帝国的国旗并排着放的。也幸好圣卢克宫的马尔斯厅旁边有个会客室,那个地方也被布置地像咖啡馆一样,乔治安娜的新任务就是要把那里布置地像招待“国宾”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要有奥斯曼帝国的风格,一如别伊的宫殿有欧洲的风格一样。
这种甜蜜而温暖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一阵北风忽然刮起,天气变得比往常还要寒冷为止。
这一天也距离他检阅西部兵团近了。
他没有带乔治安娜,也没带约瑟芬,自己一个人坐上了马车,在近卫军的护送下离开了巴黎。
他走后没多久,乔治安娜就写信给了卡普拉拉,这一次她不想忏悔,她想祈祷,虽然她知道有很多人在诅咒那个科西嘉怪物早点死。
他这一去,快则三天,慢就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了。如果只是去三天,带那么点衣物也够了,就怕拖的时日太长,她还要给他准备别的衣物。
她曾经也为另一个人准备过衣服,他和瘦小的科西嘉人一样不爱时尚打扮,总是穿着一身黑衣,头发油腻,看起来很不讨人喜欢。
如果她能更聪明一点,找到决斗之外更好的解决办法就好了。
不论是失去哪一个,她都会觉得很难过。
把白日梦当真的人,这世上可能就只有她一个了吧。
她苦笑着,开始提笔写信,这一次她不打算用打字机,因为手写的书信她觉得会更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