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道理说议会闹成现在这样,这个时候雕塑并不适合,但这个名叫安东尼奥·卡诺瓦的雕塑家是罗马来的,并且还被卡普拉拉亲自带到大特里亚农宫,乔治安娜就要见一见了。
“你不是喜欢米开朗基罗吗?这位就是现代的米开朗基罗。”卡普拉拉开玩笑一般向乔治安娜介绍道。
乔治安娜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他刮了胡子,露出不算十分迷人,却尚算英俊的五官,黑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
当乔治安娜打量他当时候,卡诺瓦也在打量着她,那眼神好像是在评判该怎么雕琢她。
“早上好。”她用法语轻生说“我听拿波里昂尼提起过您。”
“第一执政曾邀请我来法国为他塑像。”卡诺瓦朝着乔治安娜鞠躬“当然,现在还要加上您。”
“坐吧。”乔治安娜在画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这里总算派上用场了。”
“我听雕塑学院的人说,第一执政想为您雕一尊丰收女神的雕像。”卡诺瓦说。
“没错。”乔治安娜尴尬地说“我是不是要抱着葡萄?”
“我听说第一执政想要罗马的圣母哀子雕塑是因为您的影响。”卡诺瓦说。
“我只是想要一个复制件,它是尊杰作。”乔治安娜很无奈地解释“我没想过要原件。”
“你真的看到圣母在微笑?”卡诺瓦问。
乔治安娜点头“因为她有个勇敢的儿子,所以在绝大多数母亲都会嚎啕大哭的时候她选择了微笑。”
“如果是您的话,您会微笑吗?”卡诺瓦问。
乔治安娜收敛了笑容,这是个什么鬼问题?
“圣母之所以微笑是因为她知道儿子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她为此而感到骄傲,不只是因为她觉得圣子勇敢而已。”卡诺瓦盯着乔治安娜,像是不放过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我本来不想来法国,我的家乡被法国人侵占了。”
“你在那个入侵你家的人家里说这个?”乔治安娜微笑着反问。
“圣母喜欢勇敢的儿子。”卡诺瓦平静地说“比起为拿破仑雕塑,我更想为你雕塑。”
“我不知道怎么摆造型。”她尴尬地说“这是我第一次雕像。”
“让艺术家自己捕捉灵感吧。”卡普拉拉对乔治安娜说“昨天的事你听说了?”
“你是说西耶斯?”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略有所闻。”
“不,1月9日那天第一执政应该到达里昂,参加意大利共和国最高行政官的就任仪式,当时有450名意大利代表在等他,而且还有埃及归来的驻军将在百花广场接受检阅,结果这些行程他都取消了。”卡普拉拉说“代表们在里昂等了他几天,昨天排了使者来巴黎询问,后来得知他也不在巴黎,现在他们惶恐不安,以为第一执政又出兵了。”
乔治安娜大吃一惊。
她还以为拿破仑说这个行程几个月前就安排好了,只是说的是里昂的工厂主而已。
“他出兵了?”卡普拉拉微笑着问。
“他去西部兵团检阅了。”乔治安娜干巴巴地说“最快三天就回来。”
卡普拉拉盯着她看。
“我说的是真的,父亲。”她认真地说。
“你推荐他读的《国富论》?”卡普拉拉问。
“一个教士问这个干什么?”乔治安娜嘀咕着。
“你读过没有?”
乔治安娜点头。
“女孩子就该读女孩子该读的书。”卡普拉拉苦口婆心般地说。
“或者多坐在艺术家的面前,给他们当模特,对吗!”乔治安娜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哦,您的美丽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如此耀眼!”
正在给她画素描的卡诺瓦忍着笑,继续画。
“那他准备在巴黎接见代表吗?”卡普拉拉问。
巴黎到处都是歌颂他翻阅阿尔卑斯征服意大利的事迹,她觉得代表们看到了那些艺术品之后的心情会和君士坦丁堡人看到威尼斯圣马可教堂上的铜马一样。
“我会劝他回里昂的。”乔治安娜立刻说道。
“三天后他真的能回来?”卡普拉拉冷冷地说
“不知道。”
卡普拉拉没有说话。
“我真不知道!”她又重复了一次。
“现在代理执政的是第二执政康巴塞雷斯,民法典的四个编撰人都是他推荐的。”卡普拉拉说“西耶斯要设立司法审核机构,头一个不赞成的就是他,相比起参议院,立法院和保民院才是最乱的。”
“为什么保民院会乱?”
“那边共和党人居多,亨利·格雷瓜尔和西耶斯一样是立宪派。”
每个家庭主妇都会做大扫除,乔治安娜莫名闻到了“大清洗”的气味,因为只有把家里打扫干净了才能让客人进门。
她现在无限后悔树那两根纪念柱了。
“你用萨克利法处理塞夫尔和英国镇民冲突他们已经知道了,西耶斯又将医院那块地的事拿出来游说,他们那块领地要恢复世袭制度。”
“我又生不了孩子。”她嘟嚷着。
“世袭又不是必须是自己亲生的,你可以指定继承人,就像第一执政可以指定自己的继承人,你们打算收养波莉娜的儿子德尔米德吗?”卡普拉拉问。
“他的父母要去很危险的地方,我们只是帮着照看而已。”
“要看也是约瑟芬负责照看,她是拿破仑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看呢?”
乔治安娜气得脸色发白。
“你要我把德尔米德交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