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算是工伤……算了。”乔治安娜本想说通过法律途径,很快她就改变主意了。
此刻她身处有童工的19世纪初,民法典里根本就没有对劳工权益做任何规定,根本没有劳动法可以作为凭依。
在这种情况下,谢维尼小姐除了找人求助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们夫妇要靠她的薪水生活吗?”乔治安娜问。
“谢勒里尔先生是位著名的建筑师……她是个非常优秀的舞者,而且她跳舞跳了一辈子了。”沙莫罗小姐解释道。
“那她有没有想过自己霸占了别人上升的渠道。”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还有很多梦想着当芭蕾舞首席的年轻女演员等着竞争这个位置。”
“谢维尼在歌剧院认识很多人。”塔利安夫人忽然说“她经历过大革命,和塔尔马是同事,如果你想在剧院里安插人的话,这是个好机会。”
乔治安娜愣住了,她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塔利安夫人。
“我还记得你担心你会和拉纳将军一样遇到虚报预算的建筑商,你要是帮了谢勒里尔这个忙,他肯定会记得你恩情的。”塔利安夫人斩钉截铁得说。
乔治安娜看向纳博尔纳·拉腊少将,少将将紧闭的车门给打开了,车门外的寒风将车内的香水味给驱散了。
“塔尔马是大卫的密友。”少将先生说“他在《查理九世》重的表演点燃了观众反对王政的激情,而且他将《奥赛罗》、《麦克白》、《哈姆雷特》改编成法国古典悲剧的形式搬上了舞台。”
“你们是想和我说,区区几个底层女孩的芭蕾梦并不重要对吗?”乔治安娜问。
“命运是不公平的,乔治安娜,别那么天真了。”塔利安夫人冷冰冰得说“如果我当初没有递过那个小纸条,我早就已经上断头台了。”
“你觉得我递纸条有用?”乔治安娜不敢置信得说。
塔利安夫人笑了起来“有没用只有递过之后才知道,亲爱的,那张放在卷心菜里的纸条我可以吃下去,但我选择递给了塔利安,塔利安可不会为了几个芭蕾舞演员发动热月政变。”
乔治安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很多人传说,香奈儿女士曾经说过,世上有很多公爵夫人,可是香奈儿却只有一个。老年时香奈儿女士却说,她要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西敏公爵一定会笑话她的。
所以,西敏公爵会为了香奈儿发动政变吗?
每个女孩都想成为特殊的那一个,莉莉波特在西弗勒斯眼里就是特殊的那一个,原本约瑟芬是拿破仑心里特殊的那一个,却被她自己给毁了。
“你们觉得我是罗宾汉还是图鲁斯?”乔治安娜问马车里的人。
“帮帮她。”沙莫罗小姐认真得看着乔治安娜说“谢维尼是个真正的艺术家。”
“我也想看点真的表演。”塔利安夫人冷漠得说“我可对年轻女人的身体不感兴趣。”
乔治安娜盯着穿着制服的拉腊少将,她确实不能太仰赖戈丹·普瓦特温,让他一个人包揽了所有关于戏院的事,毕竟遇刺这种事还是少发生得好。
“你愿意为我跑一趟吗?”乔治安娜问拉腊少将。
“当然。”少将笑着回答。
“我需要笔和纸。”乔治安娜说。
“不需要那么麻烦。”塔利安夫人将乔治安娜的蕾丝披肩给扯了下来,将它递给了拉腊少将“你让他明天带着那对夫妻来苏比斯府来见我们。”
“是的,夫人。”拉腊少将接过了披肩,然后离开了马车。
沙莫罗小姐审视着乔治安娜,低声说了谢谢,然后也离开了。
“你当着她的面说那些没问题?”乔治安娜笑着问热月圣母。
“就是要当着她的面说。”塔利安夫人笑着说“你别忘了,波拿巴将军还想要找那个占卜师。”
谁相信呢,拿破仑想要称帝和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预言有关。
纵使拿破仑不信,约瑟芬相信了,而拿破仑有时会对约瑟芬言听计从。
即使他明知道1800年的圣诞节自己可能遇刺,他还是拗不过约瑟芬的要求上了马车。
“他让你当‘女房东’也是有目的的对吗?”乔治安娜问。
“也许是因为我劝了某人回心转意,这是他给我的奖赏。”塔利安夫人狐狸一样狡猾得说“总而言之,我又回来了。”
“你的首演被我搞砸了?”
“我又不是需要一炮而红的明星。”塔利安夫人看着灯火通明的法兰西歌剧院“毕竟我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