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农民共同体习惯了敞田,圈围土地之后也要邻居们尊重那道围墙。诺曼底的农民会拴好了自己的牲口,不让它们去别的地方吃草,洛林地区的耕农与雇工们在公共地产上产生了争执,当农民纠结在哪儿给他的牛找牧草的时候,他们是没心情管巴黎的咖啡馆糖的问题的。
种植土豆对休闲田的征服是人类对土地的一次新胜利,它与中世纪的伟大垦荒运动同样扣人心弦,但是从食物跨越到工业原料作物的种植为时尚早,人们接受不了,播种和收割不取决于那些地里干活的人的教育水平,但是计划播种什么、种什么、种多少需要人指点或者自己计算,这还涉及了经济学问题,农民自己要借多少钱也是需要人指导的。
这时候乔治安娜忽然感觉化肥真是个解救苍生的好东西,虽然它造成的污染和环境破坏也很严重。
那些银行将硬币从各自的金库运出来,到地方的分行也会遇到安全问题,国库的税金都有人劫,这需要武装押运,会产生汇费,如果没人承担这笔费用,并且这笔费用造成的损失超过了新国家标准铸币的损失,银行就宁可不汇款了,宁可将它放在银行里当银行货币。
她现在充分感觉到了部长们所说的,波拿巴负责下命令,他们负责执行的感觉是什么了。
耕农阶级是渴望技术改进的,而雇工则讨厌,机器抢走了麦客的工作,21世纪的时候法国农民就经常赶着羊、牛、南瓜、鸡蛋跑到巴黎来闹事,这也是法兰西文化的一部分。
正和男友在浪漫的巴黎街头亲亲我我的时候,忽然看到一群牛从花都漂亮的大街上走过,是不是很有梦碎的感觉?
那就对了,巴黎本来就不是美梦成真的地方,卡诺瓦的弟子塞拉西就深有体会。
如果拿破仑没有遇到小罗伯斯庇尔,他也不过是巴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的梦碎者之一。
把金银器融了,变成金条、银条,然后再铸币也不可能,24法郎买的金杯,为什么要做成18法郎的金条?这其中的损失谁来承担,除非这金杯是从别处抢来的。
意大利不可能抢了,拿破仑自己立了誓言,除非意大利再次遇到类似法国人入侵的情况,否则法军不会去意大利的。
然后她可耻得发现自己居然陷入了“强盗逻辑”里,发动战争打赢了有战利品那还好说,输了损失谁来承担?
圣多明戈问题还没处理呢,她原本的计划是让那里成为法兰西的肉类出口地,但现在的法国人估计已经没人去想那个问题了。
又是新宪法又是流亡贵族回归,还有工业博览会,奥坦斯怀孕生产,这孩子生下来如果是个男婴,他就极有可能是法兰西的继承人。
自己家的问题都那么多,谁有功夫管千里之外的事。
她真希望杜桑·卢维杜尔还活着,别被转移到了某个世界遗忘的角落自生自灭,和格林德沃一样被人遗忘着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