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娜惊讶极了。
“我也能接纳温和的保王党。”他依旧柔和得说“我不能给他们爵位和官职,如果我那么做了,别人会怎么想呢?”
“他为我做了很多。”
“我也为你做了很多。”他有些愤怒得说“就算是冰块做的心也该被融化了。”
她想将昨晚上想的那个关于烟草贸易的计策说给他听。
可是她盯着他的眼睛,觉得他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些。
“我是为了报复他才接近你的。”她有些失控得说“你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他冷笑出声“看来就算是巫师也无法预测女人会干什么。”
他低头看着她的肚子,那双漂亮的手在她的腰上摩挲“慷慨的赠予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劫掠,要知道,当人们由于馈赠而开始感到缺乏钱财的时候,便会让自己的手伸向他人的财富,就这样,尽管他们希望成为行善者而赢得人们的善意,但结果他们从受害者那里得到的亲善却并不及他们从被掠夺者那里招来的憎恶,你知道这是谁说的?”
“西塞罗。”她轻声说“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上引用了它。”
“我也想做个好人,但你也看到路易十六最后的结局如何了。”
“你又想抢谁了?”她悲伤得说。
他神秘得微笑着“你的请求我答应了,我不会将所有的英国平民都关进监狱里,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请求我也会答应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英国人,你可以问每个英国俘虏,他们在法国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她想了一下自己,有些明白为什么波拿巴最后沦为阶下囚后会被英国人善待了。
“你要多积德。”她干巴巴得说“这对你以后有好处。”
“我也不是仗势欺人夺人妻子的恶棍……你想我成为那样的人么?”
乔治安娜摇头。
“那你该怎么做?”
我会和他离婚的。
她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犯了错。”她颤声说“我想用我的余生忏悔。”
他没有立刻说话。
“请把我送到修道院去……”
“你要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顾全我们两个的体面。”利昂打断了她“离婚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会有新的生活的。”
“其实没有我……”
“我爱你,乔治安娜。”他又一次打断了她“等法兰西重归秩序和繁荣,并且我找到合适的继承者后我就退役,你不是喜欢威尼斯吗?我们以后到那里去生活。”
她有些绝望得看着他。
“会有那么一天的。”他坚定得说,就像在给士兵鼓劲。
“你先想想将钢铁国有化的事吧!”她没好气得说“你的兄弟们可不爱我。”
“当他们和那些革命者一样只想让自己赚钱的时候,他们就不是我的兄弟了。”他有些任性得说。
“他们是你的亲信,你不能这么做!”她恼怒得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
“烟草可以通过中立国来贩运,以此离间他们和英格兰的关系。”她面无表情得说。
“你打算牺牲英格兰的利益帮我?”他笑着说。
“垄断终究不是好事,有竞争才会进步。”她丧气得说着励志的话。
“你这么说还是没有解决问题。”
“我不想结党!”她很愤怒得说。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他轻佻得说“联姻,利昂库尔的孙子和孙女都没有结婚。”
“你想找谁……不对,婚姻不是利益交换的工具。”
“你们看不起当兵的?”他反问。
“不!”她尖叫道。
“我一直希望将军们能和旧贵族联姻,但他们却宁可找银行家。”波拿巴冷淡得说“他们老爱说‘咱们’,‘咱们’却是各自分散的,所以我才要创立荣誉军团,将革命人士团结在一起。”
乔治安娜没有接话。
照道理治安官最好还是由有从军背景的人来负责,拿破仑却从交税最多的选民团里选,似乎最后社会秩序还是要回归财产的基础上。
按照纳税多寡和像小亨利·肖那样大搞晚宴筹措资金参选,哪个更先进一点呢?
所以德拉科用自己家的钱买飞天扫帚给斯莱特林的孩子们用,以此获取了球队追球手的位置才被他教父讥讽“从小娇生惯养”。
乔治安娜不担心兰斯,她担心的是爱丽丝,那样的贵族小姐嫁给了刀头舔血,一步步走到将军、元帅位置的男人会幸福么?
“我们去楼上‘见鬼’怎么样?”他自以为风趣得说。
她没有反对,很顺从得跟他走了。
塔楼虽然不是巴黎圣母院那样的制高点,却一样可以俯瞰巴黎的风景,还有聆听随着风,从远处传来的钟声。
但这钟声不是警讯,也不是加冕典礼,也许是为了哪对新人结婚时奏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