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过晚餐后,老人们开始集中起来咏经。
每逢周末志愿者们为会孤寡老人们带去衣物、水杯、蛋糕等慰问品,不过最让老人们感到快乐的是孩子和宠物的到来。
即便那些孩子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老人们还是会很喜欢。
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维罗尼卡在活动室的门口看着他们,这些人中的一个就是她的外公,他看起来和普通老人没什么两样,因为畏寒还在身上披了一件墨西哥毛毯,很难将他和法比奥叔叔厌恶痛恨的恶棍联系在一起。
法比奥叔叔永远无法原谅他的,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找他们。
可是他还是回到了威尼斯,这个他出生长大、结婚、生子的地方。
“你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康斯坦丁神父问。
“是的。”维罗尼卡低声回答,养老院里很安静,静得就像是坟墓。
“来吧,和我们一起祷告。”康斯坦丁向维罗尼卡伸手,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但康斯坦丁却没带着她去活动室,而是到了养老院里的祈祷室。
新教徒不愿意在仪式上花钱,天主教徒却很舍得,就算是这个小修道院里依旧有一个华丽的祭坛,修女们已经跪成了一圈,她们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维罗尼卡。
明天维罗尼卡将会乘坐志愿者的船回去,同时明天梵蒂冈也会举行弥撒,在穿白衣的教宗和穿红衣的主教之间还有一个穿紫衣的总主教,一般是教宗兼任。
但因为教宗身体的原因,弥撒需要人代为主持。
天主教女性是不能成为司铎和主教的,康斯坦丁戴上老花眼镜,开始翻阅经典,其他人则闭着眼睛在祈祷,这是信仰生活的一部分,无聊又枯燥,自然没有去夜店玩有趣,很多人都受不了这个。
但是当屋外风大浪急的时候,能在安全的室内为所有人祈祷,期盼危难早点结束是一种善功,当年威尼斯黑死病蔓延的时候女人们,不论是贫穷的还是富有的都在祈祷,后来果然应验了。
“平安仍归于你们。”康斯坦丁说“今天我们就学圣玛窦福音。”
“哈利路亚。”修女们回答道。
“那时候,耶稣对他的门徒说:“你们在路上应宣讲说:天国临近了。病人,你们要治好;死人,你们要复活;癞病人,你们要洁净;魔鬼,你们要驱逐;你们白白得来的,也要白白分施。你们不要在腰包里带金、银、铜钱;路上不要带口袋,也不要带两件内衣,也不要穿鞋,也不要带棍杖,因为工人自当有他的食物”
维罗尼卡和修女们一起低头听着,她并不觉得经书上说的都是正确的。
病人要治好,治不好的病怎么办死人要复活,复活不是人能达成的。
电视里演过,有人得了绝症,将自己冰封起来,等待以后科学技术发达了可以治好自己的病,等到那个时候再将自己解冻复活,就连拉乌拉也知道那是个骗局,却还是有人愿意这么做。
“上主已将自己的正义启示给万民。”就在维罗妮卡走神的时候,修女们齐声念道。
维罗尼卡看着修女们的面庞,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这样的歪理,你们为什么要顺从
她想说又不敢说出声,她总体来说还是世俗的女孩,可以轻蔑地不予理会,转身离开,但是她已经立了暂愿,要遵守神贫、贞洁和服从三愿。
“你要是现在想后悔还来得及。”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她分不出这个声音是哪儿来的,既像是魔鬼,又像是她自己的心声。
“你和男孩接吻过么”她又听到那个声音说“看看那些老人,你想和他们一样,等待别人的孩子发善心看望自己么你可以离开,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孩子,和你的祖母一样老了被子孙环绕。”
“不”她厌恶得说。
“傻女孩。”那个声音又道“性不是一种无耻的行为,每个人都是这么来的,等你试过以后就会知道它的美妙。”
维罗尼卡将耳朵给捂住了,仿佛这样就能挡住那个谗言。
“看着我。”那个声音说,同时还有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有一双黑眼睛,更怪异的是他穿着神父的衣服。
“你才16岁,就像含苞待放的玫瑰,就这么净配了,多么可惜。”
“走开”维罗尼卡颤声道。
“你知道正常女孩是怎样谈恋爱的”那个男人压低了声音说“你想吃巧克力么”
维罗尼卡推开他站了起来,然后在漆黑的修道院里狂奔。
“傻姑娘,你怎么想去当修女”维罗尼卡的母亲,阿莉西亚在到。
维罗尼卡想起了自己家的贫穷,还有邻居们异样的眼光和闲言碎语。
她只是不想和妈妈一样做错误的选择。
她本来不该降生的。
女孩的身体开始发育后,跑步变得非常尴尬,不过体育课还是必须得上。
她讨厌那些男孩的眼光,甚至为此拒绝上体育课。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另一个女孩,但她们不是一个班的,有一次躲体育课时她们遇到了,于是一起在树荫里消磨时间。
“你们怎么消磨时间的接吻”那个声音又问。
“离我远点”维罗尼卡转身说道。
然后她在一个敞开的房间里看到了自己,还有那个女孩,她们在树荫下无聊得编织蕾丝,这种布料很受欢迎,可以卖给游客。
“等有了钱,你们可以买冰淇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