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东西太多了,闭上眼睛也觉得心底静不下来。
权柔眯了一会儿,干脆起身,打算到周围转转。
青至也没说给她派个小师傅引引路啥的,这边的厢房也就只有权柔一个。
大多数人家如今都在前院用斋饭,亦或者是还在求签。
这边落了个清闲。
权柔走出去,外头日头很大,她抬手遮挡了一下,“都到这时候了啊。”
他们是早上便过来的,在寺里跑了一圈,这都正午时分了。
大相国寺在金陵城边上,距离侯府还是有段距离的。算算时间,他们一会儿也得启程离开了。
再耽误下去,可就得到天黑才能回侯府了。
这几日人那么多,半夜更容易出事儿,权柔可不想惹什么麻烦,只想着一会儿陆十七下来了,便差不多该走了。
她心底想着这事儿,脚下步子不停,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大相国寺里种的花草也多。春日已来,那些花花草草的,大多都冒出头来了。
新抽的枝丫横在枯木之上,权柔顺手摘了一片嫩叶,心情好了不少。
虽然被明方师傅连带江忱两个人戏耍了一通,但是结果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再仔细想想,其实她也比较想知道,到底是谁动手杀了黎家的人的。
这么一来好像自己去请傅年也不亏的。
左右现在梅先生在帮着傅年查这件案子,到时候叫祈风去一句话给黄石,那便是足够了。
有梅先生在,想来傅年怎么都会来的。
权柔想着这些,倒也没注意自己往前走了越发多的距离。
待她回过神来,只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放生池附近。
池水清澈,两边有柳树和桃树,都抽了新芽,桃花儿开的正好,上头系了长长短短的红绳子。
边上有各家的丫头们陪着小主子在看锦鲤。
一片春光正好的景象。
权柔也跟到放生池边上,看了一眼,这锦鲤和明方师傅养在缸里的也没什么不同。不过大概也还是她眼拙,看不出来。
权柔对这个向来兴趣不大,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没什么意思。
这边来的大多都是求姻缘的姑娘家,或者是各家的小主子们来看锦鲤的。
权柔看过了锦鲤,便走到边上找了处石椅坐下,含笑地看着桃树底下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满脸娇羞地在说话,她们手上都拿了红绸布条子,上头用金粉写了字迹,许愿完以后,会有专人给他们挂在桃树上。
这是大相国寺的规矩。
传说中挂了红绸的,姻缘都是幸福美满的。
年轻姑娘家谁不希望自己和未来的夫君琴瑟和鸣因此来的人也很多。
权柔撑着脑袋,看着小姑娘们凑在一起小声的说话,似乎说道了哪家的公子,其中一个小姑娘羞的不行,娇娇地推了一把身边的人,笑着闹着,最后把红绸挂了上去。
“真好啊,”权柔小声说道。
不牵扯到其中的百姓,看起来还是很快活的。
可是她就不行。倘若能够选择的话,权柔也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啊。
但是打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身处权利的漩涡中心了。
不论是权家的钱财,还是她和江小侯爷的牵扯,都不允许权柔像那些小姑娘一样天真烂漫了。
有时候看着别人,权柔也很羡慕。
至少不用挂心着自己会不会突然间暴毙而亡。
她就没像普通姑娘一样,过过什么轻松日子。
娘亲死之前,她小,但也有老嬷嬷耳提命面的告诉她,不能哭闹。因为娘亲身子不好,父亲也不疼她,若是哭闹了,便会给丢到深山里喂狼去小孩子,都怕这个。所以打小权柔就挺乖巧的。
再后来娘亲去了。家里额老人走的走,散的散,伺候娘亲的老嬷嬷没多久也跟着去了。留下一个还不能站起来的止哥儿,权柔倒也没空去哭闹了。
这么些年下来,她都习惯了这幅做派,无论在谁的跟前总是要端着一些。
所以她也没办法像那些小姑娘们一样,满心欢喜的去憧憬一个良人。
就像她一开始算计白家的婚事,说到底,也不是因为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因为想要活着而已。
在这个世间,要活着,便也属实不容易了。
权柔心底感慨着,丝毫没注意身后的来人。
“权姐姐,可要求个姻缘”陆十七见权柔看得认真,脸上还有几分忧愁的模样,便忍不住说了这句。
权柔先前太入迷了,都没发觉身边还站着个人,这突然的凑在耳朵边的声音响起来,叫权柔自个儿都吓了一跳,忙回头看过去,却见陆十七笑着看向自己。
“你倒是走路没声儿的”权柔唬了她一句。
陆十七见怪不怪地凑到权柔身边坐下,抱着权柔的手臂道,“那也是权姐姐你看得太入迷了,,我先时候下来,便听说你在后院歇息。想着你定会出来走走,便过来找你,果不其然,真的被我猜中了。”
“给你聪明的,”权柔点了点这丫头的眉心。“明空师傅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说了他们会照顾好十九的。”陆十七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权柔仔细看了一遍她的面容,倒也打量不出来什么别的。“那也好,你回京都去,也可以安心一些。”
“是,”陆十七松开了手,坐的端正笔直。
“权姐姐不想求个姻缘吗”陆十七看了看那边的小姑娘们,都是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