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仅限于眼下而已。
再拖下去,他们将要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谁能说的清楚?
那时候,白家只会从人人都想要的香饽饽,变成一个人人都想除掉的眼中钉肉中刺而已。
毕竟,当一个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的时候,那些人都会想着,毁灭它。
这个道理连白悦都能懂。
他并不觉得为此操劳额一辈子的祖母和父亲会不懂。
所以,白悦冷静下来以后,越发觉得这事情有些不能理解了。
既然这个东西是祖母和父亲都能想得到的。那么他们为何如今还是迟迟不肯站队。
这个念头飘荡在白悦脑海里,让他原本烦躁的内心都沉静了下来。
他需要去想明白这点,才能够帮着白家继续往下走。
白悦一时间没说话。
一南也只是默默地帮他把手上的伤口给包扎好了。然后退到了一边去不说话了。
白悦一个人琢磨了一会儿,心中大概的也已经平静了下来。
“金陵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眼下父亲这边不同意提前站队,但是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的。
金陵那边他安排无双等人留下来,一来也是为了帮着小侯爷,二来,也是留个眼线在此,也不至于到时候变得太过被动了。
京都这边既然没有办法改变父亲的想法,那眼下,只能看看金陵那边情况如何了。
他也收到过几次江小侯爷的来信,大约知道了贾预几个人在金陵那边,也知道如今金陵是不平静的。
这些东西串联在一起,都已经足够叫人觉得烦恼了。
一南摇摇头,眼下是没听说那边有消息传来的。
白悦叹了口气,自己往书房那边过去,“晚膳不用叫我了。”
一南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白悦也没能松快多久,他闷在书房里头一个人写了半天的经文,然后就忽然被一南给敲了门。
“怎么了?”白悦看着急匆匆赶紧来的一南,忍不住皱了眉。
一南从来不是这么冲动的性子。
白悦虽然来了京都,但是却也不怎么用京都这边的人,如今跟在身边的,都是之前在金陵就一直伺候在他身侧的了。
因此他们也是很了解白悦的性子的。白悦从来就不是一个容许身边人随意吵闹的性子。
他和江小侯爷就是两个极端,连带着他们身边的人也有些极端。当然,这是只限于贴身的四六和一南身上来的。
白悦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南这副模样,气喘吁吁的站在自己跟前。
那眼神中的慌乱,叫白悦一瞬间便有种不大好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心底深处弥漫开来。
白悦放下了手中的笔,“把门关上。”
一南回头看了看,院子里洒扫的小厮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他才反应过来白悦在说什么,忙转身把门关上,并且还用手推了推,生怕被人推开一道缝隙一样。
这紧张慎重的感觉白悦都看在了眼底,心下倒是沉了沉。
“怎么了?”
一南不是那种会轻易吵闹的性子,也是会轻易这么毛毛躁躁的闯进书房来的。
正因为清楚这点,所以白悦才觉得心下越发沉了一些。
因为,他大概能预想到,这将是一件多令人震惊的事情。
一南喘了好几口大气,然后才看着白悦道,“金陵出事了。”
五个字,叫白悦心底原本就不平静的情绪瞬间更加的不平静了起来。
“过来说。”白悦冷静了一会儿,便掀了衣袍,坐到了一边的位子上去。
一南深吸了口气,也跟了过去。
“才先,接到了江小侯爷的来信。二爷您先看看吧。”一南面色不太好,把那封信递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在颤抖着。
白悦扫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把信给接了过来,自己打开看了起来。
期间一南一直就站在白悦身侧,一句话都没多说,只是站在那里,整个人显得有些疲累。
他很少会有这样子的时候。
白悦呢,看着信,眼神却越来越沉重了起来。
隔了一会儿,他把信放在桌上,出乎意料的很是沉静。
一南上下打量着白悦,一时间竟然也捉摸不透白二爷这究竟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了。
但是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吧。
那信上写了什么内容,一南虽然不清楚,但是根据来送信的靖安侯府的人所说的那些东西,就足够叫一南觉得震惊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往日里看起来最是乖巧的大姑娘,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但是白悦看着却很是平静。
甚至没有刚才在白大人那边受挫时候来的激动。
一南看着,自己也慢慢屏住了呼吸。不敢大声了。
白悦自己站在那里,往窗外看过去。
如今已经是春天了。
京都还在下雪。
已经不知道是初春的第几场雪了。
压得那些桃花都没办法开出来。
院子里的树苗冻死了好几颗,外头负责的花匠们正重新栽种。
白悦缚手看着外头,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把月笙接到京都来吧。”
“嗯?”一南有点儿没能反应过来。
“你去告诉父亲,我有事求见。”白悦挥了挥手,而后没再说话。
一南本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白悦的背影,那些话也就都卡在了喉咙口了,最后只能道,“是。”
他慢慢退了出去,往白大人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