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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刺史从袁州到潭州走马上任,虽依然任刺史一职,可潭州地方大了去了,是袁州两倍多。宏国各州分上州、中州、下州。同是刺史一职,品级可是不相同的,潭州是中州,袁州为下州。这算是高升了,做了潭州的第一把交椅。杨胜载这人倔脾气,不肖与贪赃枉法之徒为伍,算得上清官,潭州交给他,是黎民百姓的福气。
“杨大人尽快去吧这边不是一直是赵别驾担着,让他跟齐大人交接吧”杨大人府中做闺秀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然也是夸张了,大事都是书信或直接将赵世文叫道府中交代。但桦绱忍不住刺一刺他。昔日因为民发声得罪上封,被人使绊子,心中憋屈能理解,但直接郁郁不振就过了,想必也是家中人念叨,出的馊主意。
潭州原刺史也是调任,手下的诸事要交接忙活,人家不是也得去别地提前熟悉官场环境,早去些好。
桦绱将手中的信笺递给王池,王池双手给杨大人一脸笑意的说了句:“恭喜,杨大人。”杨胜载接过一瞧,推荐信,公主给的推荐信。
激动地起身跪下,颤声说道:“公主,这。”
“该怎么做,杨大人知晓。那句话的约束力依然有效,别忘了,大人还是在本宫的封地”几日前,桦绱曾丢给他一句话不把冤案处理明白,你就在这将你刺史的位子坐穿吧,虽去了别地,但还是她的封地,四年后依然得要她写的推荐信。
杨大人白净的脸上一片灿红,羞愧难当,王池一旁跟他使着眼色,杨大人了然,忙谢恩,殿下并无恶意,他知晓。
桦绱没在留他,让他回去交接,与新上任的齐大人一起离去。桦绱收回目光,转头看着静静望着门外的御史中丞林维常。
“齐大人,年轻有为啊”眉眼中有些熟悉感,早就听闻英姿俊朗,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林大人感慨道。
桦绱颔首浅笑了下:“林大人,来得可真及时,将刘咏端了,还萍乡百姓一份安宁。”
“殿下为何做这般冒险之事。”林大人叹了口气突兀的问起,随后从袖笼中掏出一张叠的极小的信,起身递给首座的殿下。
桦绱正沉默不语,疑惑的接过信摊开,入目的字迹实在太熟悉了。不署名她也知晓是谁,此人是林大人的上封,御史大夫徐万书。
当年顾家没了,顾大人离世,新皇登基命人接任,偏也是赶巧,两年换了三位,一位年事已高不久便告老还乡;一位突染重疾不治而亡;还有一位中风昏迷。坊间一度言传是顾大人被人冤枉,怨气所致。要平息流言,要稳住朝心,所以命时任太子太傅的徐大人兼任,这一任就六年之久。
信短短几句,自然是怪她过于冲动,命她多加小心行事。
她与徐大人的情谊自然深厚,是她的老师亦如同她的亲人。多年前曾有人笑她:李小余,你好好学,别砸了徐太傅的招牌少年像是怕被打,三两步跳下台阶,高声笑言,笑容灿烂清爽。
李乾成说什么呢
桦绱手一抖,眼眸泛红,飞速的呼了口气将脑中的画面停住。
林大人看着公主面上的神情,又观其羸弱的身形,不忍低声说了句:“徐大人知晓证物状纸是殿下命人递的,特派人给我递了私信。”当年顾大人是他的上封,有些人情他是清楚的。殿下与小郎君定亲,天定姻缘,两小无猜,公主心中苦,他岂能不知。
“多谢林大人。”
“殿下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故人已逝多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免去家眷罪责。公主这次。。。若引起他们的注意,恐公主会有危难。”他们都猜到了,陆家、廖家又怎么会不猜忌。
所有人都离开了,桦绱独坐书桌前,望着窗外翠绿走神。
翌日萍乡正午
随着袁州新刺史齐域手中的火签令落地,刘咏被斩首于集市,掉落的头颅上沾满了烂菜叶、污泥,围观的萍乡子民敲锣打鼓,俨如过节般的欢乐喜庆。
遥远的长安某处府宅
“你去求求陆大人王大人,求求陛下。”一锦衣老夫人哭的俨然要晕倒过身,猛然上前拽着一身官服的中年男子,此人可不就是刑部侍郎刘先刘大人,扶额坐在主位,官袍早被这老太太拉扯的不像个样子。
“伯母”刘夫人在一旁劝着,奈何老人家力气忒大了。
“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儿啊”这一声气没上来都要背过身去,身后的贴身丫鬟顶着脸上的巴掌印斜睨着暗自窃笑,这老刁妇比她那个作恶多端的儿子还坏,老天不如一并收了去。
“快扶进去”刘先跟一旁刘夫人递着眼色,心中愤恨不悦,被这一闹,更是火冒三丈一拍桌子,这笔账定要讨回来。
近两日是袁州的大日子,官场大换血,新官上任自要有新气象。不除恶怎么迎新
新上任的袁州刺史,年轻英俊的青年立在监斩台上抛地有声的对萍乡子民承诺。
前袁州萍乡县刘咏贪赃枉法、草芥人命、营私舞弊,诸多罪责罄竹难书。在任期间私自加收赋税,萍乡民不聊生、赋税繁重。故从即日起萍乡子民两年内不再征收赋税。另外从刘咏家宅搜出赃款、地契、奇珍异宝等赃物,皆换成银两,平分县民,一时间萍乡沉浸在喜悦当中。
监斩官林大人撸着胡须瞧着立于前方意气风发的背影,晃了神。
新县令当日下午也前来州府衙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