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的脾气向来暴躁,岂能轻易罢休,至今还未离开王府。明摆着要与吾一同离开的,少不了路上刁难。”朝歌打了她,这笔账估计是要算她头上的,院外那鬼鬼祟祟的人影便是暴风雨的前兆。在淮王府中她们终究是前来赴宴的宾客,闹出点事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等出了城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本宫的侍卫也不少,打起来未必占下风。可是终是一家子的人大街上吵起来,本宫脸皮单薄拉不下那个脸与她撕扯。所以将齐大人召回来,一则吾与大人如同油与水,不曾有一丝的逾距与情感牵扯。今日平白被人冤枉,不反击倒显得怂包。这几日与大人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明明是大人与四公主之间的纠葛,本公主糟了无须之祸。”一时风口浪尖,好在这些年她不出封地不走动,没人识她,否则还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吾摇身一变成了齐大人的心上人,不与大人花前月下聊聊心事,都对不起自个儿这新身份。二则,四公主刁钻跋扈的威名想必齐大人已经见识过了,否则当年也不会放弃长安的锦绣前程跑到这么个小地方任职。所以大人,你招惹得桃花债无论喜也好,厌也罢,还是自己理整的好。”桦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将祸起原由交代明白,毕竟从几次短暂的交锋看来,齐大人是个将理玩于股掌的狠角色,是非对错可全由他言说,她未必是他的对手。这些染墨多年的文臣吵起架来,能不带脏字的将你骂了,你还说不出他一句不是,桦绱毕竟也领教过了。所以,这次她先占着理再说。
以前只听说世人用红颜祸水来形容女子,不想这男子祸水起来也是不逞多让她可不想与齐大人、四公主二人再传出些什么,比如两位公主为齐大人大打出手之类的传言想想都头疼。
桦绱以为他会憋屈,摆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或者良心过意不去,满是愧疚之意,然后她再卖个人情,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日后他与四公主之间的情感纠葛再与她无关。可是,有些人偏不会如你的意。
齐大人长身玉立阶下,静静地听桦绱说,耐心的等她说完。尔后高大顷长的身躯向说得有些累的桦绱走来,越走越近,近到有些危险的距离才停下。
身影映在墙上,被屋内散出的烛光拉得老长,明明错开的位置映在墙上却像一对缠绵相拥的恋人,让桦绱徒然觉得有些热。刚要往后退开些距离,一抬眼那双长眸深处满是玩味,纤长有力的手抚上她的肩膀阻止她的后退。桦绱大惊,拧眉刚要厉声说放肆:“你”
“嘘”漂亮纤细的食指抵在薄唇边,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黑眸微眯散发出诱惑的气息,魅惑人心:“殿下,不是要花前月下吗”嗓音低沉如琴弦轻轻拨动,在沉寂的夜里分外动听。漆黑的眼瞳一闪深意,给桦绱使了眼色,别有深意的一瞥。揽着纤瘦的臂膀向正堂走,园外那鬼鬼祟祟的黑影离去,却无人在意了。
他果然早已知晓,却佯装不知。桦绱暗想,这人可真是心思深沉,细微的动静都逃不出他的眼睛。桦绱本想让四公主暴跳如雷,夜难入梦,一解今日之气,突然觉得有些泄气,一种被人看透识破的无力感。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以齐大人这眼力价和心智说实话在袁州那小地方屈才了。这要是去了大理寺、御史台或六部定如鱼得水,一切在他的掌握之中。有人天生为官场而生,天赋异禀的敏锐,且聪颖鉴悟,可惜谁曾想能叫脸给耽误了锦绣仕途。
想想也真是够憋屈的,二皇叔想必也是极为赏识听说当年殿试后独留下他细谈,要不四公主欲求赐婚,二皇叔当场回绝,不曾顾忌一丝兄妹情谊。听说第二日就下了下调公文,虽不想承认,但这人具备了一个名臣所有的条件:为官正气,通达政事,善于谋划。之前刘咏贪赃枉法的丑事被她知晓,她为给他们警醒,曾要求几位大人将各管辖的政事民事与她报备一番。她听过他的汇报以及诸事见地,比杨胜载都要深远许多,难怪那么多人夸赞,是有原由的。若有一日,他身居高位,立于百官前列,她是一点都不会惊讶的。且这人不会因一时挫折而郁郁,心境不受外界干扰。从西京到这里,一般都会心中失意,可这位年轻的大人有一颗坚定不为所动的心,依然如故料理政务。难怪徐大人赏识,天家青睐。
是她小看了,确切的说她不太在意。是谁做她封地的刺史与县令,不重要的。不过是四年的任期,走马灯的变动,变换频繁。能见得次数不多,只要政绩平平说得过去,不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他是谁,为人如何与她何干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有了牵扯,好似第一次见面之时,他的无理却也让她挑不出错来,让她很难不印象深刻。
从下山开始,她的生活有了波澜,一切都像冥冥之中的安排。
他的眸光直直的望着她,有点放肆,有些大胆,带着蛊惑的味道。桦绱才知晓,原来比起妖孽,齐大人才是真正的高手,竟比云青的段数高太多。
“大人,可以放手了,还是大人改变初衷,打算以色侍君。”他的唐突令桦绱微微蹙眉,忍不住刺一刺以泄不悦。
桦绱头顶响起鼓动耳膜的轻笑以及正色的回答:“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臣并未有这样的想法。”
“齐大人,想必明日四公主就会见你,你便待上两日再离开吧”桦绱有些乏了,语调平淡的跟他说道。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