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儿子战场厮杀,没有一颗坚强和勇敢的心,是无法与他们共同撑起饱受风雨的江家基业。所以承荥对她们是钦佩的,钦佩她们隐藏于女性柔弱外表下强大又坚韧的意志。
江家的府宅透着庄严恢弘,家风严谨但不迂腐,小辈对长辈是敬重而不是惧怕,这是短短半天,承荥的感受。与柔弱娇气,风情万种的大宅夫人相比,她们端庄大气,坚韧勇敢。映照那句:女子亦能撑起半边天,是再恰当不过的肯定与赞誉。
“可惜弛儿没回来,要是坐在一起得是多么羡煞旁人的一双玉人,这么美的新妇光给我们瞧看实在太可惜了。”夫君的赞许会令女子一生难忘的。
小婶婶不愧是江南世家出身,清秀娴柔,特有的江南婉约。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约就是这般吧!面上保养得十分到位,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果真老天总是对美人格外优待。肌肤细腻透亮,着碧色衣衫,更衬秀美气质。纤长的颈子带着娟纱刺绣的装饰,边缘还缝制不少小小菱形金片,倒是特别。
能生下宏国最负盛名的美男子,得有这样出众美貌才可以吧!承荥了然般的轻轻点头。不过她不羡慕,她决定了,她要生女孩,女像父,生个像江佑勍一样漂亮的女儿。
承荥被这个决定开心的逗笑,一抬头看着婶婶好奇的望着她,清了清嗓子不以为意的回道:“没关系的婶婶,他回来我再穿给他看。”这有什么难的。
“。。。哈——”四夫人从心底里喜欢上这个姑娘,因昌荣大长公主的缘由,她们对承荥多一份亲近与善意,即使她们以前认定了临府表小姐会是弛儿的正妻,可是昌荣公主与端王爷有心促成了这段姻缘,多一份皇亲身份和端王府的庇护是好的。所以她们无法反对,天家又下了圣旨,谁都改变不了。
成亲时,这边不太平,王国舅在此地做监军,江家行走艰难,需步步为营,谨慎小心。即使玦儿受天家重用,可是伴君如伴虎,不得不谨言慎行。
郡主的封地在青州相隔遥远,两家一番商议决定在郡主府举行喜宴。江家男儿不敢私自离开前去赴宴,玦儿便作代表,也是次日匆匆赶回。
前两年,这二人不大相见,虽也没听说郡主跋扈的恶名,但对弛儿是不满意的,自然不上心。她记得今年年关一场战役弛儿受了伤,怕他们担忧没说,晚上宴席瞧着他面色不太对劲,宴后她领着嬷嬷丫鬟前去看望,才发现这孩子竟然在换洗白布处理伤口,也不召郎中,就让小厮给他处理,伤口不浅,冬日不好结痂好在不流血了。她心痛忙命人去请郎中,被这孩子制止,说快好了,就是恢复得慢,不碍事的,小伤而已。
她听后怎能不忧心,成了亲,本想着这宅院能有人气儿,过两年填几个小娃娃热闹闹的,三伯嫂子在那边也就安心了。可是。。。哎,感情的事儿谁都无能为力。
天家下的圣旨,指的婚约,无论如何也得白头偕老的过,可总天南海北不见面,如何培养感情。郡主身份高贵,她们也强行不了,只能干着急,三房可就弛儿这么一个孩子,二十七了膝下还无子嗣,房中除了一个病逝几年的侍寝丫鬟再无有过旁人。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弛儿竟然从军队来了书信,说郡主要来江府,从他那出发几日就到。
这平日书信不过写一张纸,寥寥数字,可这次整整写足三张,都是郡主如何。明眼人自然看出弛儿重视上心,还特地说郡主才小产不久,让她多帮照拂。她阅完信还惊异,弛儿是喜欢郡主的,她还以为他无所谓呢!可是郡主呢?是不是也心悦弛儿?今日瞧郡主对她们的举动言语,礼数周全,谨慎上心。单说送见面礼,她喜欢字画,郡主能将前朝名家的作品赠与她,便能看出挑选时的用心。
承荥抬头看向老太君、二夫人、四夫人。。。每人唇边浅浅笑意,一派和乐融融。
其实这都是表面,江佑勍寥寥几言说过九年前‘胥门之变’,人人说江家幸运逃过一劫,可是远不是想象的那样轻巧,幸运。
二伯母端庄从容之下,有谁能知晓她在夜深人静之时哭了多少回,午夜惊醒过多少次。墨发早早染雪,每每想起爱女,又要多大的意志忍下思念、苦楚与恨意。
四夫人那年惨案发生时恰巧回娘家探亲,躲过一劫,但夫君在军营生死未卜,独子江玦在西京牢狱。她心急如焚,知晓爱子要西市斩首,痛不欲生,自残数次被救下。脖颈上伤痕累累,所以常年饰品遮掩。
就不必再说,她们夫君与孩儿常年在外征战沙场,那份萦绕心头的担心与焦虑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有多折磨人。
“那二叔可要移不开眼了。”一年轻妇人怀中抱着个虎头虎脑的哥儿,笑意盈盈的说道。
“这是你大哥嫂子。”婶婶给她介绍平辈,承荥听江佑勍说过他二伯家的堂哥,二房长子江珧是府中大公子,娶了隋长风隋将军家的掌上明珠,如今膝下两子一女了。
“大嫂。”承荥忙嘴甜的喊道,细细打量,大嫂长眼浓眉,身材匀称,容貌并不是很出众,不过可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上得了厅堂亦能入得了战场!
“这位是二爷爷家三堂哥的媳妇,娘家姓赵,这位是四爷爷家大堂哥的媳妇,娘家姓曹。都住在肃州,不过他两家住在府外,有自己的府邸。这是三爷爷家的堂妹筠宁,与她兄长江璘住在府中。”三老太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