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绱给了他个白眼,自己体会。将手中的小盒点心放下转身离开,云青没用膳,一直忙碌上妆,怕他饿了特地用盒子盛了几块糕。
“哈哈——”云青忍不住大笑出声,捻着梅花糕,目送桦绱离开。
一出来碰上位着戏服的女子比她年长一些,长得妩媚艳丽,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那女子边掀门帘边回身看她,嘴角含笑,别有深意。她想起来了,这就是与云青对戏的女子。
听着动静以为是又回来了,云青回身,瞧见师姐进来,淡声说道:“你等我会儿,我换常服。”
“不急,你慢慢收拾,帐外的小姑娘还等着给你递花呢!这么走了多让她们遗憾。”这女子从桌上盘中捻了个葡萄塞口中,瞥见一旁的小盒甜点。
“你吃点水果垫垫,我带你去酒楼吃特色小吃。一会儿从帐后门离开。”云青不动声色将小盒盖上盖子,起身绕到屏风后换常服。
“怎么不在意?还是因为你在意的人已经来过了?”那女子打趣的悠悠问道,一连吃了好几个葡萄,齁甜。
“。。。她并不喜欢我。”清亮的嗓音带着些落寞。
“啧啧,难得,一直眼高于顶的云公子也有今日。”原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来都是师弟拒绝别人的,回想刚刚遇见的那暗红倩影,是个别致的美人,气质尤为亮眼,只是感情这事儿说不准的。
桦绱本想去茶楼雅间看看笙歌,人多眼杂,她不便露面,况且还有陆司马在这,小心为妙。可是中途被一个头戴帷帽的年轻夫人所撞,虽然只是肩碰肩,那人隔着轻纱看她许久,而后屈膝致歉匆匆离开。是谁?她一头雾水,可是不知为何觉得那人是认识她的,不过田间劳作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见过她。
比桦绱惊诧的是赵世文赵大人,本根同僚说着闲话,瞅见这一幕,拧眉顿在当场,同僚问了他两声他才回神,婉拒之后的酒局,道有事先离开改日再聊,便紧跟那帷帽夫人后面,追了过去。
桦绱被巧阿妹拉着请到家中一同吃酒聊天,走之前回身看到扎眼的齐大人被一群年轻小姐围着,却独独跟与她几面之缘的常家小姐离开。忍不住撅了撅嘴,腹语嗤笑两声。
一进院,好家伙不少人,十五个不止,都是见过能叫出名字的。这群女子吃酒堪称凶猛,对杯豪饮,虽说果酒,可是多了极上头的。那小酒盅没带来,张家婶子给她找了个最小的茶碗,连吃五六杯,这下真是晕眩的厉害。加起来今晚喝的酒确实不少,酒席那处前来敬酒的几十杯不止的,即使酒盅垫后不过一口的事儿,加起来可是两大黑碗有了,果酒居多,那也掺酒了。
她身边没带人,确切的说是不知所踪。小乙海棠向来不离她一步的,可是自从看完戏,海棠拿着手中花就不知所踪了。
兰芗堵在她心中白月光——云公子的帐外理整秩序,谁叫她与云公子同住公主府呢!自视不同。
连翘陪着笙歌在茶楼中,罗廷旭带着兄弟们去比武了。瞧瞧都撒欢寻不着人,算了难得有这样欢喜的日子,放松放松。
只是她晃晃荡荡出了小院的门,云妮儿过来问她去哪,她说透透风,云妮儿本想扶她结果自己先坐倒了,抱着酒瓶子痴笑,被婶子搀扶回去。
她笑看前方晃荡的小路,脚底如同踩在云端,扶着墙打算回茶楼等他们。巧阿妹家在城门口第一列,从这能瞧到南大门,今日大门敞开,入夜也不闭城,一会他们这些人还要回去呢!
一道亮眼又熟悉的白色身影悠然从前方走过,一路走出城外,说不尽的挺拔潇洒。那人没瞧见她,一整天了没再正眼看她。
今日狂欢,子民的心情激动又兴奋,将灾后笼罩的忧云一扫而空,孩童都嬉闹不已,满街疯跑。护城河中花灯盏盏,散着莹莹光亮,倒映漆黑河中,今夜俨然成了不夜城。
齐域背手前行,看着前方隐约一行车队驶离此地,是赵大人的夫人吗?听说赵世文赵大人续取夫人年纪轻,看着衣着身量的确,好像有了身孕,面罩轻纱瞧不见容貌,也不知传闻真假。
城门主道三三两两出来透气休息的人家,有人还带着凉席铺地上,瞧望星空。城中璀璨的确已经看不清星星了。
他向东边小道走去,人少些,寂静。偶尔碰着几对含羞的有情男女,互赠信物,一看到他背身遮掩。瞧他不曾看他们一眼,才放下心。
他喝了不少,心中一口浊气,即使明明知道不该再去在意,可情绪不太受他掌控,特别上午公主府瞧见的那一幕,格外刺目。不知是他二人的衣衫,还是亲昵的举止,或许是眉眼中的情谊。都令他不顺眼,平静过来,又无奈又气恼,有什么可在意的。
袁州任职不过是人生道路一段小小路程,短暂几载,晃眼间的时日。离开后,他们再难相见,他是齐域,也只能是齐域。他再也不可能是顾三郎,即便有一日大仇已报或那几家凋零没落,他也做不回长乐公主的顾琰羲了。
他太了解祖父、父亲与三家叔伯的为人,也清楚廖氏一行子弟的作风,‘胥门之变’坊间百姓都不信,都能瞧出蹊跷,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只是一切了无痕迹,被人擦洗干净,查起来分外艰难。
舅舅、齐老太爷不止一次提醒他,莫要再提及以往,能活下来便是万幸,报仇雪恨,可是仇哪能那么轻易的报了。若是再搭上他的性命,有又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