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理不饶人!桦绱心中暗道,自觉理亏,也无法争执。错开目光不看他的眼眸,即使他言语间并无咄咄逼人、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齐大人哪怕表面一副风轻云淡、春风徐徐的模样,但眼神总带着迫人的气势,让你忍不住臣服,这一点尤令人挫败,你很难猜到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
桦绱眼神别扭的扫向一旁,小声问道:“你想怎样?”
大不了在公榜上发亲,告知百姓皆是误会,写就写。就好像她愿意跟他传绯闻似得,她有心上人,有小情郎!这么一想还是顾琰羲好,是齐大人努力一辈子也比不上的人。
她的顾琰羲才华卓然,武艺超群,文韬武略,逸群之才,且容貌出众,耀眼夺目。最重要的是顾琰曦总是护着她,才不会这样百般刁难。
桦绱目露温柔,有了隐隐水光。若是他还活着应当也像齐大人这般,不及弱冠便金榜题名,举手投足都透着意气风发、潇洒不羁的模样。终有一日,入九间朝殿,展鸿鹄之志。博弈群臣,辅佐君王,做名臣傲骨、为国忠献。
即使过了许多年,每每想起那个站在如粉色云朵一般的合欢树下,朝她看来的少年,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她还是会心动不已。
可是不得不说,没能看到他头戴乌纱,身着朝服的英挺模样,是遗憾惋惜的。他是注定会位列名相,画像入高阁,配享太庙的人。一身正气,博弈群臣;辅佐明君,爱戴百姓,那才是她想看到的画面。
她忘记了,顾琰曦是她的准驸马,恐怕入不了朝堂。突然她能理解昌荣公主的选择,儿时与小皇姑说起时,为他们的爱情惋惜。如今看来,是她们不懂,爱得太浅。将心爱的少年囚禁府中,折断羽翼,才是真正该惋惜的事。可惜她懂得太迟,不过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君心难测。
她不想哭的,可是不知为何一股糅杂着委屈、遗憾、无奈、悲痛的情绪涌心头,因造化弄人,因不公的命运。他何其无辜,不过是仗义救她却丧了年轻的性命,似锦前程被毁,家族被灭,只得隐姓埋名,生死未卜。
她无数次暗想,不如提刀杀进西京,将那群魑魅魍魉挫骨扬灰,可她不习武艺,连挥刀都显笨拙。而终酿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是她的父王,她的祖父,连她自己都难辞其咎。
祖父宾天,父王薨了,永葬皇陵,她甚至连问一句都得不到回答,唯一的反应大约是供台香鼑燃一缕青烟。而她自己,亏欠顾琰羲太多太多,多到不知用什么来还。
桦绱沉浸情绪中,一瞥眼才发现还杵着个难对付得主正拧眉直视她,忙侧过头去,慌乱擦了擦面颊。又想起这人的‘恶行’,差一点被带偏了,之前这人拿双黑亮的眼偷窥自己,直白又放肆,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她。怎么忘记质问,果然看兵书也没用,还是被人占进先机。
“齐大人别得寸进尺,本宫还没跟你计较你的失礼之举,你凭什么跟吾算。”可是刚说完就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如同决堤一般,汹涌而出,抬手粗鲁的抹了一把,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想让他走,却气不顺出不了声,只得掩面痛哭。
“你哭了。”悦耳的嗓音轻轻低言,齐域不知桦绱的千思万想,只知道玩笑开过了,直接将姑娘惹哭了,还是痛哭不止。皱着好看的剑眉望着捂面的玉手,果然女子皆是水做的。
他这辈子,最不会的大约就是哄姑娘,这短板还是拜面前这位姑娘才晓得自个有这么个不擅长的事。
他目的不纯,笙歌在她府中,多年不见的小妹,怎么会不好奇过得好不好。他想前来探望,幸好今日得以相见,果然如蒋三所言,过得还算平淡安逸。起码从气色上,比面前这位风都能吹跑的姑娘红润太多。
若不是笙歌,他是不会来公主府,毕竟他二人最好不见的。
“我没有。”桦绱哭着对三米远的齐大人吼道,中气十足。本来是哭的,可是齐大人就好像能左右她情绪一般,生生将她的从悲伤中拉了出来,明明刚刚止不住眼泪的。
“殿下是因为没有跟臣计较而落泪?”或许找到缘由便迎刃而解。
“不是,对,你放肆,你”要怎么说出口,虽说她的年纪不小了,可是,她是正经没出嫁的姑娘,遇上登徒子这样的事要怎么计较,比无赖,她比不过。
“臣,如何放肆了?”被她的眼泪惊吓不轻,向前走了两步求教。
“你的眼。”桦绱欲言又止,脸上有一丝的不自然。
“。。。那殿下是因这个哭的?”齐域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确定的问。
“不是!你别过来。”说就说,考那么近做什么!没出息的扯着椅子绕圈。
桦绱黑瞳震动,纤细手指指着他的长腿喝止。
“那臣该如何补偿殿下的损失。”齐大人虚心求教,不过从神色上到没觉得有多虚心,只是长眸灼灼盯着桦绱,薄唇轻掀,道了一句:“要不殿下看回来?”神情慵懒又透着一丝坏,颇饶有兴致等着她的回答。
“。。。”是她的痴心妄想,是她不知斤两,还试图扳回一局,太轻敌了。她真越发好奇,若不是睿智聪明会读书,他应当是个纨绔,你以为他只会读书习字,错了他还会风花雪月,花花公子该具备的他一样也不差,且是个翘楚,因容貌,因学识,**都透着高明,宏国没有哪个豪门子弟比得过。
“。。。公主。开席吗?”兰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