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瞧这情形,是没有告知天家,也是,卖命守护主上,却不受待见,谁不心寒。
如今人死了,死人说不了话,也放下心来。
只是他们还不知,陆大人正替他们承受这份心惊。
余敬川挑了下粗短的眉,陆大人的意思是先不告诉太后,他就不会多这个嘴。
“要是咱们的人接下这差事——”丽娘停了下来,瞧望着太后的意思。
“自是好,可是恐怕不容易。”这么个肥缺,只有天家的心腹才会被任命。若是得了十二卫军的指挥权,长安就是她的了。可又一想,轻嘲的一笑:“再说,也没有个合适人选。”
“怎么没有,武安侯可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丽娘道出。
“他——”陆太后拧眉犹豫,想不出这人怎么就合适了?倒不是没有能力,武将世家,功勋卓著,而是不太熟。他家夫人是哪位来着,一时对不上号。
“娘娘忘了武安侯跟陆大人还是亲家,二公子娶得他家二房三小姐。”丽娘忙提醒道。不过成婚没多久,这三小姐病故了,也是个没福的。近几年,关系淡了。
丽娘:“若是能将武安侯拉拢过来,拥立泾王——对咱们是如虎添翼。”
能不能齐心再议,但十二卫所统领一职实在是太诱惑了。
正这时,一隐忍的喷嚏声传来,打断了他们隐秘的谈话。几人警惕起来,余敬川与太后、丽娘对了眼色,握着拂尘轻步往门口走去。
“谁,谁在那!”随着余敬川往门口移去,太后高声喝到。
还不等着余敬川推开门,一扇门缓缓从外向里推开,一位明丽的姑娘面上带着许尴尬,一手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娘娘?”余敬川诧异道。来的人是陆妃,陆太后的内侄女陆惜容。余敬川又向走廊瞧了眼,谁开了小半扇窗户,冷风灌入还真是寒。
陆太后自己都没觉察出面上的僵硬,坐正身子盯着陆妃问道:“怎么过来了?”眼神凌厉探究。
“惜容听说姑姑凤体不适,特地熬煮了百合枸杞猪肉粥,对气郁化火,内火旺盛有缓解的功效。”陆惜容将食盒递给丽娘,乖巧的解说。
“这么点事儿,叫宫女们送来就是了,还特地跑来一趟,放着吧!”瞥看了下,食盒里面的瓷盅包着厚厚的布保温。
“姑姑,还热着,你先吃上一小碗。”陆惜容急着上前一步说。
陆太后静静的看着她,那双漂亮秀美的眼没有躲闪,正满含期盼的注视着她,才放下审视,对丽娘吩咐:“盛上小碗。”
陆惜容犹豫着说:“姑姑,我跟医馆女医学了些按摩推拿的手艺,给你揉揉。”
“有心了,倒不用了,有丽娘呢!来了多久了,怎么也不进来?”接过小碗,还烫手,搅动着粥状似无意的问道。
“宫女们在门外。。。我就自己进来了。”一群宫人被罚跪不敢起身,二十几号人,姑姑可从来没这样责罚过,别的宫里瞧见也是不太好看,也不知晓犯了什么错。
她体贴的自己推门进去,都知道她是陆家人,每日来陪姑姑,所以没防着。各宫正殿都是两道门,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跟走廊似得。今日不知是不是因天寒,里面的十二扇门也都合上了,她刚走近想敲门,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她是知晓姑姑的心思,以往都装傻充愣,只是控制不住这好奇心,听了一耳朵。要不说好奇害死人,她装她的傻大姐多好,好吃好喝的。这听了就听了,寻个恰当的时机进去也就完了,偏偏她站的那扇门后窗户开着,一阵强冷的风猛烈吹来,鼻腔不适,痒痒的难受,还不等她来及捂住,打了个喷嚏。
因她的回答目光柔和了许,饮了口粥,味道不错:“你呀!可别冻着,叫你娘知晓了,指不定又跟哀家抱怨哭诉。”
“母亲疼孩儿,绝没有恶意,还望姑姑海涵。”陆惜容忙解释,主母虽不是生母,对她是真心好,这可是挑不出不是来。
“哀家自然知晓,一家人,那么生分做什么。今日哀家这身子不舒坦,你先回去,叫下人给你熬些姜汤,去去寒,可别冻着了。”陆太后叫她坐到旁边来,瞧她搓手一摸她的手背的确凉。
“是,姑姑早些休息,惜容明日再来。”陆惜容起身告退。
“嗯,去吧!”陆太后目送她离开,不曾错开视线。
神色无常的离开,始终觉得后背一道锐利的目光如影随形。终于出了安仁殿的宫门,才松了口气,广袖下的手心出了一把冷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要不是抹了胭脂,她的脸色估计很是难看。呼吸几下,平静下来领着宫女神色无异的回自己寝宫。
丽娘谨慎问道:“娘娘,小陆娘娘莫不是听了什么。”
“应该不会,她不会说谎。”是个乖巧的,从不违逆,想想她那没城府的娘亲,虽不是生母,但从小教导耳濡目染,脾性差不离的。
“武安侯的事容哀家再思量思量,无论如何都得给本宫将小世子带来。”她有她的想法,若是有一日天家身下无子,必然要从宗室中寻找合适的孩子过继名下,这不是他愿不愿,而是朝堂上的群臣会逼他下此决定。历朝历代中总会有的,太祖不就如此,过继了胞弟的嫡长子为太子。
倒是不失一个好注意,陆太后饮着粥,唇边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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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起兵造反,蓄谋已久。如今连攻两个州,大获全胜,助长了气焰,这档口还不忘给长子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