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女子圈养面首,历朝历代都有,不是什么新鲜密文。顾忌名声的就叫门客、公子,但都是一样的性质,没什么不同。
前有汉朝馆陶长公主刘嫖,五十年岁迷恋上十八岁的少年,死后不愿与驸马合葬,竟要求与这少年同墓穴。这也大概是公主、皇女们越礼之事的开端。后有山阴公主,淫恣过度,曾说出:“妾与陛下,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唯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惊世之言。
但凡事没有绝对,也有与驸马伉俪情深,至死不渝;或相敬如宾,携手到老者。
虽桦绱也不赞同这些张扬越礼的做风,但是谏官以及世人只盯着女子,而从来不去看天下男儿的做法,厚此薄彼,她也是着实不赞同的。且敢这样做的女子终究是少的,男子却比比皆是。
多少子弟富家老爷后院子的妾室、通房丫鬟。。。四个巴掌都数不过来,还要外面养外室,再时常流连勾栏瓦舍、秦楼楚馆的烟花之地,找一两个红颜知己。如此想想,这主母得要多大的气量,能容忍了这些,而罪魁祸首便是男子。
“你既来了我的别院,自然要好生招待你一番,咱们姑侄多年不见,上次淮王世子婚宴上,也没能好生说会子话。”四公主捏起个黑紫葡萄,放入口中咀嚼,许是果肉香甜,眉梢都带着笑意。
四公主说完这话,片晌桦绱终于掀了眼皮儿,侧首看向主坐上的人。四公主说的忒客气,饱满红唇扯了扯,笑意浮现面上。但桦绱知晓她并没有一丝善意,那双眼中更多的是不怀好意。
一同在席上的还有几位夫人,皆是与四公主差不多的年岁,风情体态,妩媚fēng_liú。
“城主,这位美人儿是谁?瞧着眼生。”离着远的一位年轻夫人出声问道,与身旁的年轻男子举止亲昵大胆,比新婚燕尔还要浓情。
闺房之乐还是关了门进行的好,不过,若这不是她的夫君,此番举止着实有些——放浪了。
另一位夫人掩嘴偷笑说:“顶秀致的模样,这席间的公子们恐怕要转不动眼了,恨不得将姑娘的面皮瞧穿。”
“是江声孟浪,唐突了佳人。”弹奏古琴的公子先出言说道,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桦绱。
他们这院子的规矩,谁对谁有意只需对视几眼,无需说出来。而后二人寻个地儿fēng_liú快活一场,做一日夫妻,就跟鸳鸯似得。
桦绱厌恶了,眼中一片冷漠,明明艳阳,俏脸却如同寒冬腊月,起了霜花。转头看向首座问道:“四姑姑将我带到此地,所为何事?”
“不是说了,叙旧吗?”四公主饮了口酒,好心情的回道。
“桦绱倒不知,是什么样的情谊要将侍卫打伤逼我来叙这个旧。”这哪是要叙旧的意思?忍不住讽刺道。
被桦绱的言语激起了情绪,望着桦绱的眼神隐隐带着怨毒。李容真拂开身后男子的搀扶,慢条斯理的直起身,赤着脚踩在连起来的榻席上,慢慢走过来。裙衫单薄,行走间被微风吹起,高挑又丰腴的身子露出模糊的形状,令人脸红心跳。
走到桦绱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张雪白雅致的小脸许久,缓缓蹲下身。伸出涂了丹蔻的手,猛然使力抬起桦绱尖巧的下颚,带着轻蔑,说:“瞧瞧你这张寡淡素净的小脸,男人就喜欢你这幅自视清高的模样。”
突然手指用力捏着滑软的皮肉,力道大的雪肤瞬间起了不正常的红晕。桦绱伸手反抓,却被四公主先行抓着手腕,力道大的要抓破皮一样,咬着牙附在桦绱耳畔轻语:“清高,呵——,有什么用呢!顾琰羲死了,没人能怜惜你。你不是也搜寻了与顾琰羲相像的少年入府,想必也知晓些风花雪月的情事。”
“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如同你这般!”桦绱等她说完手腕使力,解脱开来,用力推开她。
“本公主就烦你这装模作样的模样。”稳住身躯,四公主恼怒不已,猛地扬起手掌。
她恨桦绱,抢走了顾琰羲,父皇竟然将她心爱的少年指给了个黄毛丫头!此后顾家出事,桦绱遭遇刺杀,每每听到尤觉得解恨。她万城得不到的,谁都别妄想得到!死了好,成不了她的还不如毁了。
成年后,在太极宫花园偶然见到了英俊的齐大人,年纪轻轻便是探花郎。本想召为驸马,亲自去二哥面前求旨。可二哥不允,齐大人也请旨离京,被拒绝的滋味令她怒火中烧。二哥还给她指了门亲事,一门她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亲事。
后来听说齐域去了袁州,袁州可是桦绱的封地,偏偏去了那。又是桦绱,淮王世子婚宴上,他二人一同走来的画面刺痛了她的眼睛,真恨不得杀了桦绱。
桦绱不躲不闪,冷漠的直视她。四周诸人自然瞧出情形不对,纷纷禁了声,不敢多言。四公主的侍卫欲上前,可是这位亦是皇家女儿,不敢拉仗,只得与丫鬟停在那处。
气氛紧张好似湖面薄冰,微微不慎就将破裂。一阵清脆悠扬的长笛声响起,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一场酒席,怎就叫城主红了脸。”一男子笑言。
万城公主咬着牙按压下火气,好一会儿平静过来,越过桦绱嗤笑那男子:“你这是想在她面前扮英雄救美?还是怜香惜玉之举。”说完别有它意的看了眼徒然僵硬的桦绱。
“玉珍不敢,只是怕两位伤了和气。”自称玉珍的公子上前抬手扶四公主回主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