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见到她,便欢喜不已,小公主虽憔悴伤情,但高华的气质,姣好的面容,都令他心悦不已,甚至心生了爱慕之情。若这便是他将来的主家,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与他一同进公主府的少年实在太多了,论姿容不是最俊美的,论才学他甚至要垫底。恐慌与危机感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他永远都忘不了长乐公主拔剑朝他刺过来的模样。那双透亮的眼眸中是深深的厌恶,好像看到了污浊的东西。冲进来的侍卫丫鬟,看他的眼神无不露出鄙夷。
他自卑极了,这些年躲在四公主身边苦读诗书,但天生不是读书的材料,难得功名。唯有笛子还说得过去,可终究是供人玩乐的才艺。
为什么就不能留他在府中,听说有位‘云公子’一直常住公主府,若是留下他,他便不用待在喜怒无常、张扬跋扈又荒淫无度的四公主身边,做个以色侍人的公子。还要跟那群不知廉耻的‘小兔’,争宠夺势。
“放手!”桦绱冷了语调,腻烦膈应不已。
从往昔中回神,玉珍看清佳人面上的神情,那双清亮的眼眸中是对他深深的憎恶,这眼神刺痛了他。自卑与恨意支配了他的动作,理智也跟着丧失。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在撕扯她的衣衫,欲强吻。
令人作呕的酒气扑面而来,桦绱奋力反抗。可即使她挣扎,玉珍毕竟是男子,力气大许多,并不能阻止他的冒犯。
玉珍借着酒劲想,若是与公主有了肌肤之情,是不是他就可以离开这里,是不是公主便不会那样讨厌他了。
“畜生!”桦绱奋力反抗,眼眸恨意如熊熊怒火,愤怒燃烧着。狠力拔了发簪朝他面上划去,躲避不及,破了相,额头到耳迹,好长一条,红肿起来,有的地方还出了血丝。
玉珍捂着脸,半天不动,只是眼神变得阴鹜。
桦绱瞧出危险,退后一步,霍然转身跑开,可是还没跑几步便被人抓着肩膀揪了回来,“啪——”脸颊一阵火辣辣的,桦绱蒙了。
虽父王逝去多年,但她毕竟是皇家的公主,是明皇亲自封的长乐公主,还曾未有人敢这样做过。这巴掌受得,她一时也有些愣住了。
玉珍上前抬起手小心捧着桦绱的脸颊,眼神偏激又带着执拗,语气却好似轻哄怜惜,说:“公主为何要躲?别试图反抗,免得伤了娇躯。”脸上因刚刚的划伤而显得狰狞可怖。
突然觉得玉珍比四公主更吓人,像是厉鬼附身,疯狂了一般。
玉珍拽着桦绱的手往屋中拖,拖得趔趄倒地。
桦绱知晓他心中的龌龊,怎会由他,可是力量悬殊,竟无法阻挡。间不容发之际,脚下出现盘子大小的石头,她猛地跪坐下拾起。玉珍的耐性被消磨殆尽,欲弯身抱起她,被桦绱拢于袖中的石头砸在头上。桦绱用了全力,却有些砸偏。
自然引来更粗暴的对待,桦绱怒喊了声:“吾一定将你生剐了!”愤怒与恐惧涌向心间,谁能来救救她。
两道影子落入院中,本欲北行,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迟疑了瞬。随后飞身跃上屋顶,几个起起落落,幻影一般的速度,飞向那像是求救呼喊的方向。随后十几条黑影也跟着落入这院子,可是俨然武艺轻功稍弱些,速度不及那二人迅猛,如魅影一样穿梭在黑夜中。
桦绱眼中闪现恨意以及一抹同归于尽的决绝,寻着他大意的空档,抬腿狠厉的揣向他胯间。尔后,她快速爬跪着冲向刚才掉落的金簪那里,摸索到抓回手中,仿佛救命稻草一般。玉珍像愤怒的野兽,带着煞气冲过来。桦绱握着金簪,忍不住哆嗦僵直着身躯,红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寻机下手。
可没等到这畜生靠近她找到合适的机会,伴随着‘咣当’一声金属重物落下的声响,**熏心的qín_shòu应声倒向一边,痛苦的捂着一旁腰侧蜷缩身子,久久不能直起身。
一双黑色官靴出现桦绱眼中,墨色武服勾勒高大挺拔的身形,那人在暗影中,看不清容貌,但面上的巾帕被他粗鲁的扯了下来。只有一把锋利的长剑清晰的显现,月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左手执剑之人熟悉的身形,从黑影中缓缓走来。
月光温柔的笼罩周身,桦绱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看起来有多狼狈。发髻凌乱,手中握着金簪,簪首的金丝划破了手掌,也不觉得痛,忘却了松开,像惊弓之鸟一样,紧绷着神经。一手捂着破裂的衣领,大片肩头露出,纤细的锁骨上布满红痕,鹅黄色的肚兜露出一角,腰间宽丝带被拉扯成一条线,再一用力就将断裂。
一只鞋早就掉落一旁,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左边脸颊红肿,嘴角破裂,挨了三巴掌,细皮嫩肉的肌肤又红又涨。裙裾因猛烈的挣扎卷到膝盖处,里面的中裤也因在地上爬跪而沾染泥土。
不怕是假的,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遭遇这番欺辱,即使未遂,可也承受不住。坐在那里,忘了言语,也忘记了动作,手还牢牢举着金簪。只觉得这身影异常高大,让人莫名的心安。
桦绱松弛下来,睁着红肿的秀眸,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的垂落,与那双幽黑的长眸静静对视。其实看不清的,因眼泪视野一片模糊,可她想看清他,这副模样在他人眼中犹令人心痛。
小乙一瞧这糟糕的情形,怒不可赦,豁然拔开刀鞘,提刀向地上哀嚎的男子疾步走去。与墨色武服男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久久不动的身形徒然右